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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人吗?
沈悦然没有再说话,径直走到桌子旁坐下,细细地观察这盆花。
白天的时候未曾仔细欣赏,这会儿再看,此花色泽幽蓝似若深海,不像往日常见的花一般一枝一朵,而是几朵小花紧促着挤在一条枝茎上,每朵花上都不多不少五片花瓣,中间的黄色花蕊像跌落凡间的星辰,在烛光的照映下,璀璨又神秘。
虽失了绿叶相衬,但幽蓝独绽于根脉,也不失一种坚韧挺拔。
她不知道摄政王此举所为何意,经过前几日的接触,她非但不觉得那人是市井所说的那样不近人情,甚至隐隐有一种他很在乎她的感觉。
好似他俩曾经相识,而且关系还不一般。
可是她翻遍了记忆也没有找到凌舟则这个人,甚至同姓的人都找不出一个。
没有感觉到恶意,沈悦然也就不再在此事上费神,白天宴会上的事让她出了好大一番力气,此时体力、精力都差不多耗尽,晚上又在书房思虑过多,这会儿她都感觉太阳穴胀痛得厉害。
若是她此时再不上床休息,怕是又要再烧上三天三夜。
不敢耽搁,她叫来白薇把花搬到院子里,等明日再从花盆里移植出来;又吩咐白芷端来热水,匆匆洗漱后便上床歇息。
蜡烛一熄,沈悦然也合上眼皮进入黑暗。
可她这一夜属实睡不安稳。
白日里发生的一切又在她脑海里演绎一番,六皇子的步步紧逼,摄政王的出言相护,还有她在为自己辩解时,李恒益和沈悦希的眉目传信,当时未曾注意过得细节一起涌现出来——
坊间皆传沈家大小姐总会与摄政王巧遇,可他们从未在一处同时出现过。
反而是六皇子,每次出现的地方,旁边都会有沈悦希,虽不同席,但他们参加的是同一场聚会,怎会不认识?
到底是谁在背后煽动言论?
亦或者,是为了那场赐婚做铺垫。
沈悦然不断在脑海里推演事情的关联性,却越想越偏离结论。
最后竟又回忆起前几日的梦魇。
沈悦希的话重现在她的耳边,她挣扎着要逃,却始终找不到生路,她跌跌撞撞苦寻无果,终是在被吞噬前找到一线光亮,被引着奔向背光的那个白衣身影。
等离近了,她却看清那是母亲的样子!
她随着那道身影折折转转,竟是走进了沈家祠堂。
而随着白衣身影的消失,出现在她眼前的是——
母亲的牌位。
眼前的牌位上镌刻着的赫然是‘沈氏裴灵越之灵位’几个大字
沈悦然惊得张了张嘴,却说不出一句话来,只得无声地喊了一声“母亲”
。
沈夫人的牌位不似沈家各位先逝之人一般立在案桌上,而是另起一张小方桌摆在祠堂的右后方,孤零零的牌位杵在那,牌前无任何瓜果供奉,甚至连一鼎香炉一炷香也没有。
沈悦然扑倒在方桌前,神情麻木地跪在沈夫人的牌位下,后双手掌心向下,手背垫额伏在地上,痛哭出声。
她痛苦哀嚎,像是要把痴傻多年的悔恨、委屈、不甘一次性哭出来,哭个痛快。
一边哭,口中还不断喊着“母亲”
。
“小姐,小姐。”
沈悦然突然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说话,她艰难地抬起厚重的眼皮,眨了几下眼才适应眼前的光亮。
“几时了?”
“卯时三刻。”
白芷拿来热毛巾给她敷在眼上,她重又闭上双眸感受双眼的刺痛和毛巾的湿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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