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裘路衫那半边耳朵被缝了回去,我腿里的子弹也被取出,两人都勉强拼了个完整。
不过裘路衫对我怀恨在心,麻药打得很马虎,疼得我狗哭狼嚎。
我和程策因地制宜被软禁在这栋房子里,饮食起居保持着在程家的水准。
灵堂上遗像不知出于什么原因,迟迟没撤,每回下楼——我是由佣人用轮椅推着通过楼里的电梯下楼,总能看见那张偌大的黑白微笑的面孔,导致日子过得像在守陵。
那个操蛋的夜晚过后,裘路衫头一面来见我,我正坐在床上吃大鱼大肉。
这是我劫后重生的第一顿饭,小桌板一架好,饭菜端上来,我第一反应是这里面不会下毒吧?
但是这顿不吃,难道下顿他们就不下毒了?所以还不如就从这顿吃起。
我于是大吃大喝起来。
裘路衫半张脸肿着,被我撕咬过的那只耳朵针脚交错,狼狈无比。
我没好哪里去,满头乌青,左半边脸比较肿,就用右腮帮子咀嚼食物。
他皮笑肉不笑,评价了句:“胃口还是你好。”
我算计着两边的损失,他耳朵物归原主,我呢浑身是伤,腿还不能动,我亏大发了,那可不得多解解气。
我把嘴里的一块鸡骨头噗在了他脸上。
发射精准,正中面门,裘千尺见了都要收我为徒。
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方手帕,从容不迫地试脸,边叫道:“小冠!”
冠文泰拖了把椅子过来,放在床头边,他将手帕丢到我的小桌板上,含笑坐下。
“好了,你先出去吧,门关上。”
他笑眯眯地支开冠文泰。
他今天全然换了张面孔,和颜悦色,想是有事和我商量,有求于我。
我想吊他一吊。
我瞟了眼桌上的手帕,“有你在,这姓冠的倒挺乖,听说他挨了你不少打?”
张霁鸿说过,越是倔的人越不能来硬的,冠文泰一看就是个硬骨头,怎么可能打服。
“传是这么传的,可你看他是能打听话的吗?”
他呵呵了两声,“我手上有他的小辫子,他当然听话。”
“哦?”
他双手撑膝,上半身轻微弯曲,这是程奔与人洽谈时的标志性动作。
早在之前,我就注意到程奔对于裘路衫潜移默化的影响。
或是出于崇拜,又或是对高位无形中的渴望,裘路衫一直有意无意在效仿程奔,不过学得徒有其形。
这次却得了几分神。
一是他今天难得挺直了背,二是,我想他对自己占据主导地位相当自信。
“他很早就跟张霁鸿的小秘书勾搭上了,被我撞破了。
本来男欢女爱的很正常,可那女人唆使他对霍双下手。”
我眼睛慢慢瞪大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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