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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荣,启明市著名女企业家,因病不治而逝,享年仅56岁,商界震动,网上一片哀悼。
这样极富魅力的成功人士,却如此早逝,不仅让人扼腕长叹,更让人担忧荣晟的未来。
如今裴家只剩裴荣独子裴仕玉,一个二十岁的小孩,实在让人怀疑他是否担得起荣晟这副重担。
裴仕玉洗了把脸,撑着洗手台,看镜子里湿漉漉的自己。
脸色过分苍白,好似刷了一层白漆,要和眼前的白墙融为一体。
嘴唇也无血色,眼圈却格外红,眼球布满血丝。
告别仪式还没开始,要不是身上板正的黑色西装支撑着他,他险些就要倒下。
门推开,裴仕玉从镜子看到进来的费黎,目光跟随他挪到身后的置物柜,看他从柜里叠放整齐的毛巾里抽出一块,默默递过来。
裴仕玉擦干脸,镜子里的自己也并没有好一点。
费黎又从裤兜摸出一支滴眼液。
两人身高相当,裴仕玉靠着洗手台支出腿去才矮下身,他仰起脸。
母亲离世这几天他情绪失控,哭得太多眼睛充了血。
费黎就随身带了滴眼液,找着机会就帮他滴两滴。
药水润湿肿胀发疼的眼球,裴仕玉一闭眼,多余的水分挤出,又像两行清泪。
费黎见状,又把毛巾递给他。
这次裴仕玉没接毛巾,而是拉他手腕把人扯过去抱住,埋在费黎肩上。
费黎空咽几口,像是要说点什么又开不了口。
裴仕玉主动说道:“放心,我没哭。”
他听到费黎重重地吸气,而后缓缓说道:“嗯,别哭。”
顿了顿,他补充,“以后都别哭。”
“不会哭了。
一会儿仪式就开始,我不能哭,不能让人看我家笑话。”
若说人的成长是一瞬间,那么裴仕玉真正长大就是在母亲逝世那刻。
他知道从今往后,最爱他的母亲没有了,最安全的庇护也没有了。
有一些人虎视眈眈盯着他家公司,更多人等着看他笑话。
而那些曾经支持和仰仗他母亲的人,往后只能仰仗他。
他得要成为别人的庇护。
屋外钟声敲响,费黎推了推他:“要开始了。”
裴仕玉更用力揽住他的腰:“再一会儿。”
他在费黎肩上蹭了蹭,浓重的鼻音把他声音压得很低,像是哽咽,“谢谢你这些日子一直在我身边,往后我只有你了黎哥。”
费黎只比裴仕玉年长两月,裴荣收他做义子,就让裴仕玉叫哥哥。
裴仕玉不愿叫哥,平常都叫名字,私下叫他“小黎”
,费黎从来都由着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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