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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景同的头靠在顾朔脖颈,玩着顾朔的手,顾朔的手很大,手掌厚实,掌心和指腹有薄薄的一层茧,是常年拿剑和弓箭留下的痕迹。
顾朔同他十指相扣,“现在局面和从前不同。
我不清楚你在摄政王府、在西南王府是什么处境,局势复杂,牵一发动全身。
你有隐瞒,你不想告诉我,我可以接受——虽然很生气。
现在大局已定,且朕是皇帝,兵权在握,边疆已安,叛军已除,是天下最大的靠山。”
“你没什么不能告诉我的。”
顾朔说。
“天塌了,朕也扛得起来。”
顾朔漫不经心道。
苏景同高高兴兴地仰头亲了顾朔一口——他很喜欢顾朔的帝王姿态。
在他们决裂的那三年,苏景同时常做梦梦到顾朔临朝,他要穿着精致繁复的龙袍,坐在高高的驾辇上,行走在万里河山之间,武官开路,文臣随后,浩浩汤汤,他真正的君临天下,恭己临四极,垂衣御八荒。
顾朔微微移开头,提醒他:“注意行为,我们是决裂后的关系,你不能和三年前一样随意动手动脚。”
苏景同瞧着他俩十指相扣的手,又看着顾朔把他抱怀里的姿势,再盯着顾朔,用眼神谴责他刚刚一连串的亲吻。
他已经把什么都做了,现在居然好意思指责他分不清关系。
苏景同诚恳地评价道:“只许州官放火,不许百姓点灯。”
顾朔弯了弯唇角,“普天之下莫非王土,率土之滨莫非王臣。
朕是皇帝,想对你做什么就做什么。”
“好吧,不讲理。”
苏景同嘀咕。
顾朔闷笑。
“说正事。”
顾朔把苏景同放下来,让他去桌边坐好。
苏景同猜到他要说什么,同样正色起来。
“朝臣现在在讨论关于你的处置。”
顾朔道。
苏景同“唔”
了一声,毫不意外,他身份敏感,关于要不要审就能吵很久,刑部不想惹麻烦,兵部想尽快处死,正卿不同意,想拖时间再查查,万一还能抢救。
接下来又要吵谁来审。
刑部恨不得能躲多远躲多远,唯独敢接的,大概就是左正卿了。
苏景同道:“正卿身体不好,不能叫他审。”
审案子劳心劳力,他哪里经得起。
顾朔摆手,“不是问你这个。”
无论谁审,都免不了去刑狱待着。
且查不查他自己谋反的事,摄政王谋逆是板上钉钉,无非是一桩罪死刑,还是两桩罪死刑的区别。
何况苏景同瞒着的事,背后不知有多少弯弯绕绕利益纠葛,苏景同不想主动交代的话,就算左正卿来了也撬不开他的嘴——他如果在刑狱中主动交代,那很可能是另一个陷阱。
审苏景同,除了把罪定的更死,没旁的用处。
顾朔根本不打算让他受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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