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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炯闻言一愣,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,直言道:“从官位上讲,本官是文官正五品,他是武将从五品,比他高半级,老人家问这个干嘛?”
“那就好,那就好,莫要因为本村的事连累大人”
,老人家连连点头。
杨炯闻言更是好奇,直言道:“老人家,到底是何事?”
老人喟然一叹,悠悠道:“这步军都指挥使平时御下不严,纵容手下厢兵横行乡里,鱼肉百姓,不但要我们缴纳劳军税,还要欺辱村中的女子,实在是,实在是,唉~~!”
杨炯眉头皱紧:“何为劳军税?本官在京城多年,从未听过还有这个税!”
“这是他们真定府的军老爷设的税,名为劳军,实则是要我们交保护费,只有每月给他们上缴三十两银子,他们才不会骚扰我们。”
“你们哪来的那么多钱?”
杨炯惊诧莫名,这个小村庄,一年的收成也就勉强能到两百两,一个月就要三十两,怎么可能交得出来?
“唉~~,交不出来就拿存粮抵扣,还拿不出来就只能变卖妻女!”
杨炯怒不可遏,高声道:“简直混账,你们可去上访?真定府的知府,河北西路的三司,他们难道都不管?”
“大人可知道,前几年我们这周围总共有五个村庄,到现在仅仅剩下我们桃花村一个了,就是因为其他村庄去真定府状告这步军都指挥使张遂宁,还没到地方就被人杀了。
随后这些村庄就在晚上被一群盗匪洗劫,死状之惨至今想来都浑身抖,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村要中午结婚的原因,要是晚上结婚,赶上那些畜生下职,新娘可就难逃一劫了。”
杨炯冷声质问:“狗胆包天的东西,他们敢光天化日欺辱女子,屠戮村庄?”
“唉~~!
他们都是晚上装成盗匪前来行凶,防不胜防。
好在今天这场婚礼是我们村最后的年轻人了。
老朽今晚过后就要去河北西路状告那群畜生了,我就不信这天下没有讲理的地方。”
老人家的目光深邃,语气中满是决绝之意。
杨炯被带到一处篱笆院,老人家嘱咐几句房主人后转身离开。
“你是当官的?”
一梳着两个朝天髻的小姑娘怯生生的问道。
“是”
“哼!
我祖母说当官的没有一个好人”
,小女孩呲牙做着鬼脸大声道。
“哎呀!
大人恕罪,小孩子不懂事乱说的,大人赎罪!”
一老妇人从屋内跑出,一把拉住小姑娘就跪下磕头,口中不断告罪。
杨炯拉起二人,从怀中掏出几颗奶糖递给小女孩:“二妞是吧,你祖母说得对,他们确实不是好人。”
老妇人闻言浑身一震,双膝一跪就要叩头,生怕杨炯是恼羞成怒之言。
“老人家,你这一跪我受了,不是因为你们冲撞了本官。
而是本官受了你的跪就得替你做主。”
杨炯说着将李泌拉了过来。
“老人家,你看好了,这是当朝齐王,嫡亲皇子,今天他也受了你的跪,要是我们无法给你们做主,你拿着这块玉佩去长安找官家说理,没人敢拦你。”
说着一把扯下李泌腰间的双龙玉佩,递给老妇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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