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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哥愣了一下,然后我小声地说:
「林远珩先生,请问你愿意和我结婚吗?」
说这话的时候我有点紧张,但其实我只是想玩一下。
我和我哥这辈子都是要在一起的,结不结婚只是个形式,对我来说意义并不大。
因为在我心里,我是要和他死在一块的。
我哥很认真地把我画的那个简陋的结婚证看了好几遍,然后轻轻一笑:
「好,那结婚有什么礼物吗?」
我哥的反应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内,因为我们的想法一样。
我们都不觉得这是什么很惊喜的东西,至于我们来说只是生命中一个小小的点缀,我们早已密不可分。
最最重要的,是我们两个人在一起。
「有啊,」我勾勾手指头,「礼物在这呢。
」
我把手伸到他眼前,「送给你。
」
「好。
」我哥亲了亲我的指尖,「我晚上再拆。
」
我被他乖巧应和我的样子逗笑了,心里像吃了一口甜甜的白巧克力。
吃完饭后,我打算去楼下买点菜,我哥要去开会。
我在同一个摊位买了一堆菜,买菜的大妈便塞给我两根葱。
我提着一堆菜经过楼下那下棋的小亭子,跟那大爷打了个招呼,然后站在那里看他下了会儿棋。
他同伴一走,那大爷便让我上。
我新手一个,但是那大爷还挺照顾我的,说丢两颗子和我打。
结果丢了两颗子过后,我并没有想像中那么菜,一下子把他给将死了。
他立马翻脸不认人,说我玩赖,该回合不算数。
我同意了,说先回家有点事,下午再来和他下。
在波士顿上艺校的时候,那个带西班牙口音的历史学教授曾说过,所有抽象的观念都能够具化为实体的物事。
那我觉得,执念这东西,就像个扛锄头的人一样。
它在记忆的土地上用力翻犁,一次又一次不停地掘起一些陈旧的东西,让我继续坚守那些执念,永远束在自己的包袱里。
可我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执念很深的人,在我知道自己是同性恋的那一刻以及往后,我都没有想过要让别人认同我。
因为我觉得,不需要所有人都认同,只要我在意的人认同我就可以了。
整日里只知道读书写字吃喝玩乐的小孩,第一次考虑这么深刻的社会学话题,关于同性恋,关于他自己。
当时确定了我自己的心意之后,我第一反应不是为自己感到恐慌,而是在想,林远珩能不能跟我一起面对这些?他会不会在意别人的目光?
我心想只要他不在意,我也会不在意,可如果他在意,我也会很在意。
他如果害怕,那我会更害怕,害怕那些流言蜚语,害怕那些另类的打量,害怕一切。
原来我把他当成精神支柱,是从学生时期就开始了。
我想得很复杂,但我哥好像从来没有像我这么纠结过,他很坦然。
和他确立了关系之后,他照样我行我素,该吃吃该喝喝,好像一点都没有这方面的困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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