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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于萧素素来说,这十年过得痛苦艰难,如履薄冰,别说是温暖了,就是善意也很少感受到。
她们母女俩,像是下水道的老鼠,无人关注,无人在意。
在城市最偏僻的角落,街头巷尾的热闹喧嚣与她们无关,邻里间偶有的寒暄也轮不到她们。
旁人匆匆而过的目光,从未在她们身上停留,渺小如尘。
所以,她才会敏感如此。
一点点外人的靠近,都会让她立即警觉。
从上次赵宇和苏返拿着慰问品来家里,她就觉得不对劲儿了,现如今的黄兰,虽然被酒精掏空了身体,苍老了不少,但毕竟也还不到40岁,年轻时候的底子在,这些年,各种目光也都头来过,甚至有人来做媒,说是看她们娘俩过的太辛苦,可以给黄兰找户好人家,带着女儿能过得不这么煎熬。
萧素素每次都在旁边冷眼旁观,嗤之以鼻。
找个好人家?带着她不煎熬?
她妈要不是那么爱她爸,沉浸于悲痛中,拔不出来,还用得着媒婆跟这儿大放厥词?
不出意外的,每一次有这种人登门,黄兰总是会直接关门谢客,遇到难缠的,她会直接开骂,丝毫不留情面。
黄兰扭头看见了萧素素,顿了顿:“你怎么来了?”
这些年,她们娘俩的关系不说完全僵化,但也绝对说不上好。
她知道,是自己的不称职才导致如此。
萧素素挑眉,两手插兜:“我怕我不来,你被骗得渣都不剩。”
她这又混又拽的模样,跟萧默一模一样,黄兰静静地看了女儿片刻,说:“赵宇是你爸生前最好的朋友。”
萧素素盯着她的眼睛:“那又怎么样?妈,我和你说过无数次,我爸已经死了,死了十年了。”
黄兰的脸色变了。
萧素素并没有停止,“难不成,你还真想他变成鬼或者借尸还魂在谁身上回来找你?”
……
苏返远远地看着她们娘俩走向他,不知道萧素素对着黄兰说了什么,她低下了头,眼底一片潮湿。
“好巧啊,嫂子,是出来遛弯么?”
这话在赵宇肚子里翻滚了无数次了,说起来无比顺畅,黄兰挤出一丝笑,旁边的萧素素看了看桌上点的菜,乐了:“是挺巧的,你们也是碰巧在我家楼底下?碰巧在一起?然后碰巧点了我妈爱吃的菜么?”
这一桌子菜,锅包肉、蚂蚁上树、地三鲜、糖醋排骨、清灼大虾,除了清灼大虾,哪个不是她妈爱吃的?
赵宇被戳破心事儿,尴尬的直挠后脑勺,返倒是神色如常,目光平静地看向萧素素,点了点头,语气淡然:“无巧不成书,坐吧。”
对于赵宇来说,萧素素的犀利与不留情面,让他尴尬。
可对于苏返来说,心里满满的都是自豪。
因为是警察,从小萧默就有意训练萧素素的观察能力,说是训练,不如说是发挥女儿的爱好。
那时候,能休息了,萧默就带着女儿去广场上喂鸽子,观察周边的人,他会经常提问:“第九个路过喷泉的人。
头发什么颜色?”
小素素回答的脆生生的:“深棕色,但发根有几厘米的黑发,应该是染得?爸爸,对吗对吗?我说的对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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