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快别在院子里站着了,进去歇歇脚,吃杯茶吧。”
刚才的吵闹难以为继,琴妆见她要粉饰太平,很不屑地翻了个白眼。
明妆不是没看见,不过懒得和她计较,把人引进上房奉了茶。
原本这事可以绕开了说,偏偏罗氏气不过,在她看来日后是要住进这里的,若是打一开始就让两个小妇压了一头,将来主是主、客是客,倒要寄居在那两个小妇□□了。
于是她很不屈地说给明妆评断,“你爹爹和阿娘走得早,留下你一个姑娘家,心慈面软治不了家,倒让家里的妾室出头作妖起来。
先前那两个小妇得罪了祖母,那样伶俐的口齿,不知道的竟以为是她们当家呢。
祖母原要处置她们,恰巧你回来了,虽看着你的面子息事宁人,但祖母受了冲撞,我们心里也不好过。
反正这里你当家,纵是不把人撵出去,也要受些责罚才好。”
惠小娘和兰小娘一听,眼风如刀恨不得活剐了罗氏。
但这个场合不便再吵嚷,掌家的回来了,万事就该交给小娘子裁断。
明妆听了,自然要护短,转头对罗氏道:“我这两位妾母,平时最温和有礼,怎么会冲撞祖母呢!
就算是有些失态,那也一定是为了维护我,我自小是她们帮着带大的,情分非比寻常,加上前两年爹娘相继过世,有她们在,这家才像个家。”
顿了顿又问,“伯母先前说什么?要把人撵出去?她们是易园的人,要把她们撵到哪里去?”
一旁的齐氏道:“不过是两个妾,且你爹爹都不在了,难道还要给她们养老送终?照着一般的道理来说,她们又没生养,自然是发还娘家,往后一应都和这园子无关。
也是你心眼儿好,还愿意养着她们,她们不知回报就罢了,竟对祖母恶语相向,你说,该不该处置?”
惠小娘闻言哼笑起来,“齐大娘子也不必挑好听的说,话头上呛起来,一个巴掌拍不响,怎么就成了我们冲撞老太太?琴娘子开口就说我们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,这样的好家教,想必是大娘子教出来的吧!”
罗氏和琴妆见她们回嘴,就要反唇相讥,但见明妆板起了面孔,厉声道:“阿姐今日来做客,我很欢迎,但你若是跑到我府里辱骂我的小娘,那我不能依!
阿姐平常不是最懂尊卑礼仪吗,我的妾母纵是妾,却也是长辈,是我爹爹房里的人,阿姐有什么道理羞辱她们?”
琴妆顿时气红了脸,“你这偏架拉得真好……”
明妆没打算让她面子,哂道:“前朝的刀,斩本朝的官,世上没有这样的法度。
阿姐要训妾,大伯父和二伯父房里都有现成的,就不必特意跑到我们府上越俎代庖了。”
几句话说得易园的人昂首挺胸,就是那种扬眉吐气的感觉,让老宅那帮人知道她们不是好欺负的。
易老夫人见又要争执起来,知道眼下不是拌嘴的好时机,还是办正事要紧,便道:“先前的事就不去说了,般般,祖母今日来,是有个不情之请想托付你。”
明妆进门时候看见了满院子的箱笼行李,心里其实明白了七八分。
易家人是算计不得这处园子誓不罢休,花样层出不穷,这位祖母全部的智慧都用在这里了。
可眼下人已经登了门,东西都预先送来了,事情变得很难办。
她是闺阁女孩儿,和长辈撕破脸,对她有百害无一利,明事理的人会论一论前因后果,说易家不厚道在先,但大多数人自诩正义,一句不敬长辈,就能拿话压死你。
无可奈何,是祸躲不过,明妆挪了挪身子道:“祖母有什么话只管说吧,只要孙女办得到。”
“办得到、办得到……”
齐氏抢先缓和气氛,“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,于你来说不过举手之劳。”
易老夫人把早就预备好的说辞,对她复述了一遍,“年前大雪压塌了后院的一排房子,正是大节下,来不及请人修缮,只好等年后再作料理。
我想着老宅的屋子从你高祖手里传下来,已经百来年了,年久失修,一到变天就让人提心吊胆。
这回反正雇了人,索性大修一回吧,可若是要大修,这一大家人不好安顿,思来想去也只有你这里好落脚,所以今日就和你伯母妹妹们一道先过来,与你讨个人情,借住上一阵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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