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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禄说:“天晚了,会打扰别人的休息。”
任尘白仍因为那一块点心粗喘着,他用力推开助理,神色隐隐透出阴郁:“你说什么?”
“你说什么?”
任尘白挣扎着要站起身,他断着腿,又被钻心的剧痛重重扯回去,“是你在打扰我们!
小枳——”
“骆枳。”
明禄复述了一遍这个已经有些陌生的名字,稍一停顿,看向水面上漆黑的油污,“在你心里,原来是这样的?”
明禄问:“这么脏吗?”
任尘白被助理搀扶着站起来。
他像是被这个问题砸得晃了晃,然后才恍惚地低下头。
他刚发现自己身上又变得脏污不堪,有些慌乱地伸手去抹,却越抹越只剩下腌臜的狼狈。
他拼命摇着头,想要开口反驳解释,却又听见自己的声音:“当然。”
“当然。”
他听见自己说,“他怎么能一个人干净?他要下来,陪着我。”
“他怎么能干净?”
任尘白听见自己困惑的声音:“他怎么总是能被那么多人喜欢?”
怎么就是拦不住?
为什么骆枳真实的样子只要出现在别人眼前,就还有人喜欢他?
任尘白恍惚地四处张望,他忽然看见明禄脚边的一个海螺,扑过去用力把它抓在手里,又使足了力气远远朝海水里扔进去。
“为什么就是藏不住?”
任尘白问,“为什么——”
他的声音忽然被某个力道扼住。
明禄摆了摆手,蹲下来看他,向来和气的神情里终于带了一点难以言说的意味:“你扔过海螺?”
任尘白被明家人按着,狼狈地吃力喘息。
明禄问他:“什么时候?”
任尘白意识恍惚地盯着他。
……谁知道什么时候?
他扔过的东西多了,他拉黑了淮生娱乐所有人的电话,要求医院的人不准善待骆枳,就连当初的那场篝火,他也已经仔细清了场……
他给不出答案,明禄看起来也不想要答案。
“任先生。”
明禄说,“保重身体,你死了太可惜了。”
任尘白瞳孔缩了缩。
明禄站起身。
在他身后,任尘白被明家人按着,压进了那片肮脏不堪的浑水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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