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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骆枳。”
骆钧不自觉地屏住呼吸,那口气几乎全淤在了胸口,他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,按着耳机的手冰凉,“木字旁,只有的……”
电话另一头的纸张声哗啦一响。
对方说:“抱歉。”
骆钧的喉咙轻轻动了下。
他还想再说什么,张了张嘴,尽力平静地笑了下:“什么?”
为什么要抱歉?
抱什么歉?
他可以肯定骆枳不在获救名单上,他快把那份名单背下来了……对方答得这么快,是在哪看到了骆枳的名字?
除了获救名单,还有什么名单?
“应该已经通知家属了。”
对方问,“他们没有告知你?”
骆钧说不出话,他一动不动地坐着,寒意一寸一寸沿着手掌上行,钳住整条手臂。
他不开口,于是对面也再度道了声歉,就挂断了电话。
……
天蓝得像是洗过,阳光烫人。
像是有阳光被风搅拌着溶解了进去,海水也变成了澄净通透蓝绿色,拍在船身上,拂开雪白的泡沫。
年轻过头的那位“明先生”
挂断了电话。
他把手机交给身旁的船员,离开甲板,回到自己专属的套间内。
海风拨开窗帘,一点阳光不动声色地滑进来,栖落在枕边。
床上的人陷在柔软的被褥里,苍白安静,如果不是呼吸时胸廓的微弱起伏,几乎找不出任何一点能生命存在的迹象。
大概是累得实在过了头,他对被放回枕边的几张纸质乐谱全无察觉,依然无知无觉沉睡着。
吉他和画板委屈兮兮挤在床边,那个价格不贵质量倒是不错的旅行包挂在实木衣架上,或许正在给新邻居吹嘘自己经历过的大风大浪。
那张来自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火苗先生,雨中练笔的“我没有做过坏事”
的昂贵作品回到了画板上。
它被揉得皱到不行,又泡了几次水,即使被重新找了邮轮上常驻的专业画家处理过,上面的字迹也已经很模糊了。
所以到现在还没成功付账的“明先生”
也只好坐在床边。
明先生放轻动作,拿过他垂着的手,在他的掌心慢慢写了第四十七个“嗯”
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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