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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原本只是想逗逗她,没想到一个疏忽居然勾出彼此的火气来。
他把脸拉得老长,语气变得不大好,“你这是恼羞成怒么?既然心怀坦荡,做什么连提一下都像犯了忌讳?你是我冯良宴的太太,不是他白寅初的私人秘书。
我不让你们有来往,这上头哪点说不通?”
南钦气得颤,结婚以来他一直在寅初身上做文章。
她不知道他想干什么,三句话总不离打压她。
他在外面混得风生水起,回到家就这样无理取闹,这算什么?她是他疏解压力的工具么?她握着拳锐声反驳,“你有那些功夫捕风捉影,不如把身后那些拉拉杂杂的事打扫干净。
今天有位司马小姐找你,我不晓得她是谁,她也没有请我听电话。
横竖不管你有多吃得开,只一点,擦干净嘴,不要带进家里来,省得叫我恶心!”
良宴额上青筋蹦起来老高,抿着唇点头,半晌才道:“你果然不在乎是吗?只要把嘴擦干净,你就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?”
她心里委屈透了,她在乎,可是在乎又能怎么样?也许他爱她,对她诸多管束也可以理解为他的占有欲。
然而他的爱纯粹吗?他做不到一心一意,却要求她眼里只有他。
这么不公平,简直就像老式婚姻里的模式。
丈夫在外开疆拓土美人在怀,原配的妻子只有留守老家三从四德。
他就是要把她变成那样的女人,用心之险恶,想起来几欲作呕。
他轻视她,她做个可怜腔叫他耻笑么?她扭过头一哼:“一直以来都是这样,难道二少刚刚才现?”
良宴觉得心都凉了,什么话都难以表达他的愤怒。
他退后一步,咬着牙说:“你不要后悔。”
用尽力气摔门而出,轰然一声巨响,惊动整个大帅府。
以前在寘台总要佯装,告诉所有人他和南钦过得很幸福很美满。
现在自己也觉得迷惘,明明爱着她,但是无论如何不愿意服软。
他下了楼,站在楼梯口怔,茫茫然不知该往哪里去。
也许是刚才的动静太大,把所有人都震了出来,底楼的每扇门前都立着人,每张脸都是惶惶的。
冯夫人低叱,“出了什么事,这样子惊天动地!”
他窒了下,刚才气冲了头,现在冷静下来,又觉得似乎不宜声张了。
他空泛地向上比了个手势,“南钦开了窗户,走廊里有穿堂风,没留神门给吹上了,没什么事。”
众人都松了口气,他摸摸后脑勺,举步走出了官邸。
太阳落到了地平线上,只剩半个脸露在外面。
春分过后日长了,傍晚的天光也能维持一个钟头。
他背着手在林荫道上慢慢地踱,草丛里有虫蝥细碎的叫声,三三两两。
除了树动外还能听到别的,这个傍晚尚且还有一点生趣。
走出去没多远,俞绕良从后面赶上来,打开文件夹,把电台译文读给他听。
这段时间局势不稳定,内容无非是哪支部队又有动作了。
也许真的会有一场恶仗吧!
他抬头往天上看,一群海鸥在远处盘旋,稍一待便俯冲下去,不见了踪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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