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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怀:“……”
她就不该多这个嘴。
叶新桃一脸惊喜地看着烛茗准备的蛋糕,又看了看已经掩上的大门,问:“就这么出去,没事儿吗?”
蒋星盼耸了耸肩:“别看帝都平时人口密度大,到了春节就像空城,留在城里的也都窝在家里,在街上跑个几千米连人都见不到,开车一路畅通无阻,完全不用担心。”
正如蒋星盼所说,烛茗揣兜在大街上晃悠,除了路边尽职尽责的摄像头看着他,完全没有任何人出没。
他狡兔三窟,聚餐的别墅不是近郊那个有音乐室的房子,就在市里,三步两步就走到了宽敞空旷的主街上来。
路灯上挂着喜气洋洋的中国结,他抬头看着,轻吐一口气,看着白色烟雾悠悠从眼前飘过,将电话回拨过去。
“爸。”
呼出的热气消散在空中,声音也被空旷的街道吞没,“新年……快乐。”
这个“快乐”
说得很勉强,爷爷还在医院住着,或许用“平安”
更恰当。
不过纪成钊并没有在意这些,他像往常一样对烛茗嘘寒问暖,烛茗一一应付,末了,又问了问最近的热搜:“你和星晨的那个孩子最近走得挺近啊。”
烛茗“嗯”
了一声,隐去了具体情况,向纪成钊解释:“有些事情要拜托他,所以……处好关系才好让他帮我。”
纪成钊有些欣慰,他看着烛茗长大,二十多年总是表面笑嘻嘻,笑意漫不经心,内心却拒人千里之外。
习惯了什么事都一个人扛,天塌了也不会想着找爸爸和爷爷帮忙,就算他们主动提起,也是一副“没事,我能行”
的高傲模样。
很少从烛茗口中听到“拜托”
、“帮忙”
这些词,而且对方还是那个儿子一直不怎么喜欢的同行。
“你长大了。”
纪成钊说,“爷爷这下应该放心了。”
烛茗听出了纪成钊声音里的遗憾,他有些不好的预感:“爷爷他情况不太好吗?”
纪成钊沉默了片刻,重重叹气:“医生也尽力了,但是……就看他能撑到几月了。
你爷爷的意思是,等最近情况稍微好一点就回国,老爷子想回国躺病床,也不想在国外一个人离开。”
烛茗嘴唇翕动,声音有一些颤抖:“他睡了吗?我能和他说两句吗?”
“他……”
纪成钊为难道,“他现在很难说出完整的话了。”
肿瘤压迫脑神经,逐渐影响了老爷子的语言系统,说话含含糊糊,难以辨识,手术后情况更是不乐观,原本还能说完整的句子,现在只能靠短语和肢体语言猜测他的意思,或者是手臂肌肉有力的时候颤抖着写下来几个字。
烛茗站在寒风里听着,有一股热流在眼睛里打转,他懂那种无力的感觉,自己醒后最开始的那几天就是这样生不如死的状态,抬不起胳膊,用不上力,但他又清楚地知道,爷爷和自己不一样,自己只是破碎的疼痛感,而老爷子却属于瘫痪的范畴了。
“爸,你说什么?你要和然然讲话吗?”
纪成钊惊讶的声音响起,“你爷爷好像意识突然清醒了许多,要和你说话。”
这几天都是浑浑噩噩的老人家,从睡梦中醒来听见他打电话的声音,眼睛突然放了光。
烛茗屏着呼吸,等纪成钊把电话放在爷爷耳边,很快听到那边传来粗粗的呼吸声。
“爷爷?是我,烛……纪然,我是纪然。”
“唔呜呜噜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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