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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臣女,谢殿下庇护。”
她指尖轻轻比划,一直紧绷的精神霎时放松,那种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倦怠,使得眼前一黑,身体不受控制晃了晃,朝
前倾倒。
并不是预想中冷硬的青砖,姜令檀迷糊中撞进了一个温暖宽阔的怀里,她冷得厉害,下意识朝里缩了缩,明黄色太子朝服擦过她秀气的鼻尖,好闻的迦楠香混着浅淡药香,是她这些年从未有过的安心。
“睡吧。”
姜令檀如同被蛊惑,跌入极沉的梦乡。
……
书房内,烛光明亮。
谢珩端坐在金丝楠木的书桌后方,骨节分明的掌心握着一盏清茶,水雾氤氲,一双眼睛更显深邃。
他疏离目光瞥向窗外的同时,廊庑外传来鼓瑟恭敬的声音。
“主子。”
“令檀姑娘身上取出的箭,已经验出来了。”
“青盐说这箭上的铸铁,是来自西靖国的十方山矿。”
“呈上来。”
谢珩将茶盏一放,淡淡开口。
“是。”
鼓瑟垂眸上前,她手中托盘里放着一支折成两段的箭矢。
箭杆是北边最常见的桦木所制,精致轻巧,而最锋利的箭尖则是上等玄铁所铸,在灯烛下转动时,隐隐泛着一抹像是血迹未清理干净的暗红色。
玄铁一般以漆黑为主,若有颜色经过火铸后,基本烧没了。
暗卫青盐会猜测这箭矢来自西靖,是因为西靖的十方山矿,除了盛产玄铁外,少有人知道这矿最开始发现时,是因为那里大片大片从地底透出来的丹砂。
丹砂经过千万年堆积早就渗透到玄铁矿内部,根据目前的情报所知,就算是西靖国的十方山矿炼出来的玄铁,也只有极其稀少的部分,能带上这种极其罕见的暗红血色。
谢珩抬手,冰冷的指腹从箭矢尖锐处划过,语调很是漠然。
“告诉青盐,让他去查贺兰歧。”
鼓瑟屏住呼吸,只觉那轻飘飘的语气给她一种极重的压迫感,不敢耽搁,正要恭敬行礼退下。
谢珩指节在桌面上轻轻点了点,随意吩咐。
“让青盐先回来,你代他去西靖。”
“孤记得在观音禅寺,她见过你。”
鼓瑟一愣,轻轻点头:“观音禅寺那次,是属下去长宁侯府接的令檀姑娘。”
谢珩颔首,指尖转着那支断了的箭矢,闭眼没再说什么。
这场刺杀,是他一开始就知道的。
受伤只是顺势而为,他需要一个合情合理处理某些事情的借口,只是唯一超出他预料的,是那个胆大妄为给他挡箭的小东西。
起初,他并未想过要把她拖进这混乱的局面中,那时她只要顺着他指着那个反方向走,后方有接替的暗卫,她定能顺利离开。
只是她倒是不知好歹,竟巧借刺杀,连他都一同算计上了。
不过还好是生得软软的一只,多少算是有趣。
日后养在“东阁”
里,放在眼皮底下看着,也比放在长宁侯府方便些,更何况是她自己撞上来的,他作为君子,哪有不接反而避退道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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