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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辞敛起眉,沉吟了许久才道:“他心里有了想护的人。”
“我看他不是玩笑,这孩子犟起来连命也能不要,我怕他做什么傻事……”
江侯爷说得有些感叹,俩父子平日相聚不多,可血脉里的心照不宣让许多事情没必要真的挑得一清二楚,反而怕是过犹不及……
但等江辞再垂下视线,就见江褚寒扛着棒子灰溜溜地回来了。
江褚寒在山林里灰头土脸的,他揉着胳膊,像是想方才的招数,脸色有些沮丧,抬头就对上父亲严肃的神色,江褚寒尴尬一笑:“大意了,我琢磨琢磨再来一次。”
江辞当即回绝:“一日一次的机会用掉了,明日想明白再去。”
“……”
江褚寒不大乐意地“哦——”
了一声。
又是一日的苦等,江褚寒心里还真有些不好受,从前他虽是名声不好,可他自知他并没有得过且过,其实并没有搁下功夫,可如今面对阻拦,他还是越不过那一座高山,仿佛把他从前自以为的资质尚可都推翻了。
他走了两步,就听父亲喊了他一句,“我这两日要下山一趟,你听听俗师父的话,莫要惹什么麻烦。”
江辞正色道:“等我回来,亲自试你的身手。”
“……是,父亲。”
江褚寒杵着棍子,字正腔圆地应了。
*
山寺清幽,人世纷繁。
绛京城日日热闹,来往的人换上几拨也不改繁华,几年过去,光凭闹市所见,仿佛如今已是歌舞升平的盛世。
雪院门口停了辆马车,卫衔雪抱了一摞书卷出来,被降尘搀扶了两步上了马车。
他在马车里喊了一声:“去国子监。”
这些时日安宁,卫衔雪在京城里几乎还没过过这么安静的日子,他本就性子有些沉静,只要自己压一压心头的思绪,他就能装成一个谨小慎微的听话质子。
但他不能让自己闲下来,因而卫衔雪去国子监找了个书吏的活计,他白给人抄书整经,这白送上门的好人手没人能推脱得了。
今日卫衔雪就要去国子监走上一趟,但他在马车里等了许久,也没等到车辙滚动,他起身要去拨帘子看看,“降……”
不想降尘率先一步掀开了,他凑了个头进来,有些难办道:“殿……殿下……”
卫衔雪想不出什么事情让降尘欲言又止,“何事?”
“是……”
降尘一脸皱着,“是那个……”
“卫公子——”
不想还没等降尘说出来,马车外面传来一声,“侯爷邀您一叙。”
降尘闻声把帘子掀开了些,他略微偏了偏身,给卫衔雪让开了视线,“是那个镇宁侯……”
还未驶动的马车对面,停了两匹高大威猛的骏马,镇宁侯一身穿戴齐整,朝服威风凛凛,像是方才从朝会上下来,身后跟了个骑马的小将。
江辞勒了勒马绳,他骑在马上,缓步朝卫衔雪的马车前行了两步,马蹄哒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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