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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非接着说:“所以叫你跟牢我,像我这样高壮又...又瞧着不善的,一般没人招惹。”
冬冬本有些忐忑,见莫非说自个“瞧着不善”
又有些好笑,他脸板起来是挺唬人,心里牢记跟紧他,实在人多还是坐车上保险。
莫非暗暗好笑,不再逗他,说一些四处听来的山野趣闻给冬冬听。
出了壑口,莫非又给他讲方圆的地形,离官道有多远,官道两边的村落是哪些,名字是怎么来的,待会去县城又要走多远,讲的细致有趣。
冬冬听得津津有味。
长这么大,只在小时去过岗下村的外婆家,瓦山都没出过。
井底之蛙说的就是他了。
快到泥桥村口,两人才回神,十多里路居然这么快就到了。
里长姓赵,住在泥桥村头上。
因有个儿子在别县当县丞,家里砖屋修了两进,院围又高又阔,在村口一眼就能看到。
时辰还早,里长一家都在外屋堂中围坐着吃汤饭。
有个须发皆白的老杂役给他家看门子,正坐在院口晒日头。
老杂役伸手拦住他俩,“先候着罢,等老爷吃完饭。”
于是两人悄声立在院边上。
等了一会,院里有人走动的声响传出,还有娃儿往院外跑,可见早食已经结束了。
莫非才对着门喊:“赵里长,瓦山村莫非来报添户立契。”
赵里长没为难他们,让老杂役带他们去边屋公房稍等。
等里长在案后的太师椅上坐稳,又接了老杂役端的茶,莫非才略弯着腰笑着说明来意,又拿出婚书和两人的户贴递过去。
冬冬束手束脚站在一旁,里长于他已是天大的官了。
这么近距离见,还是第一次,说不慌是假的。
赵里长见的事多了,听说是两男子结契,面上倒没显出什么诧异来。
他看看手上的文书,又瞥一眼羸弱的冬冬,莫非其人,他也是知道些情况的。
心下了然了,于是点点头,道声“恭喜”
,便把文书摆在桌前,摸了空白册子出来,又扭身去磨墨。
莫非安抚地对冬冬笑笑,然后从怀里掏出备好的五十文钱,一声不吭,放在桌边轻轻推开。
赵里长像是没看到,专心磨完了墨,掂起笔沉思片刻,问莫非:“这契上,产业多少,今后如何分配,你们议的是?”
“产业就我之前那些,零星几样旧物就不写了罢,今后都五五分。”
莫非赶紧回他。
冬冬先是不明所以,抬头去看他们两个,见里长望着莫非,眼里有所惋惜,忽然明白过来,“不不不......”
他急得去掐莫非。
莫非握住他的手,“没事,莫耽误了里长的工夫。”
冬冬来到北山脚,那么的不安和惶恐,不就是因他一无所有吗?自己给他这份保障,总该心安不少吧。
光嘴上说对人家好,结果一点东西都不拿出来,岂不太虚了?这不是他莫非的为人。
赵里长转过身去开始写起来。
冬冬的手被莫非捏得牢牢,无可奈何低下头,心里的愧疚又添几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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