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剑啸的铮鸣突兀划过耳内,额前散落的发丝悄然从萧九渊尤在嬉笑的唇角落下,紧接着,目光撼然,
“你……!”
“立刻把他带上来。”
傅行简的声音自面具中传来,仿佛蒙了一层凛冽的冰霜,萧九渊的笑仍凝在嘴角,眸色微沉,“今日是他自己踏进了鄢桥坊,若不是我,他现在已经被老蜧绑去下堂贱卖了。”
萧九渊讥诮地一笑,“他不是好龙阳之道吗,瞧见那个送笺最勤的没,那间的买主是北狄人,他们若得了美人兄弟下属皆可共享,保证让这小子尝够男人的滋味。”
外场里往来经商外族番邦居多,谢暄的身份也不易暴露,怕是萧九渊此举并非戏耍,是当真起了此意。
“我只再说一次,马上将他带上来。”
这柄剑是萧九渊的,被他随意靠在了窗下,就在傅行简的手边。
然而即便如此,若不是萧九渊完全没有料到,以傅行简的身手也绝不可能将剑架在他的颈边。
“前日晚上,你是不是早就发觉谢兰时在窗外偷听,后走到合欢树那里,你蓦然提及老蜧和鬼市,也是故意说给他听的吧。”
剑身倒映的寒光笔直地攀延在萧九渊凌厉的下颌上,他已褪去最初的震惊,轻笑道,“我是发现他在窗外,也故意说了这些消息,可我没想到他还真能摸来,的确是够蠢的……”
话音还未落,下面忽然起了一阵骚动,二人同时向下看去,竟是谢暄的头一下一下地轻点,而后缓缓抬起——
他在骤起议论声中睁开了双眼。
也许是闭得太久,谢暄只觉得四处都是一团团一点点的光,就好像是长了芒刺的球滚在眼睛里,又疼又痒,只要一睁开泪水就不听话地向外涌。
手本能地想抬起来擦拭,可不过轻轻一动,手臂上一圈圈勒得生疼,竟是纹丝不动。
记忆如潮水般涌入,狭窄的巷子,枯瘦如鬼的老蜧,还有一拥而上将他死死按住的大汉。
使劲将眼泪眨巴下来,模模糊糊间这才发现自己是被绑在一个台子中央,眼前是三层数不清的窗户,以及那些站在窗边死死盯住他的,戴着可怕面具的人。
惊恐所带来的彻寒自脊背轰然窜起,无尽的战栗一层层咀嚼着谢暄的皮肉筋骨。
他想喊,喉咙却绵软,无论多用力都无法发出任何声音。
他,他还被毒哑了?!
泪水再次汹涌而出,谢暄知道完了。
他不是没想过这种地方凶险,可也没想到楚都之内,天子脚下,他们竟能无法无天到这个地步。
可上辈子他也没经历过这个啊!
会不会是因为毁掉了那封书信,让事情无法按照原有的路线发展,才变成了这样?
荣德和青柏是不是要找疯了,傅行简知道他失踪了吗,是不是高兴疯了。
咚地一声,木槌敲击的闷响打断了谢暄已经毫无头绪的胡思乱想,他红着一双泪眼,脸色煞白地听到掌槌的唱道,
“天刑房拍得,黄金一千五百两。”
“慢!”
忽然有人用着不甚标准的官话大喊道,“我再加五百头羊!”
谢暄委屈地想骂人,他堂堂天朝亲王,居然连两千两黄金都不值,不仅如此,竟还要屈辱的以牛羊来定价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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