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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哦?你之前说的,李瑛,她不喜欢?”
欢宴正盛,吵嚷哄笑声阵阵。
这等节日里倒不设男女大防,不少大臣携亲眷同席而坐,互敬酒水。
赵起酒过叁巡,已然眼前乱冒金星,但他强撑着走到李瑛跟前,虚举着酒杯,“来来来,文正,敬你。”
他大着舌头还要喝,李瑛见不得别人自作刁难,更何况是总角之交的安王殿下,同他客套寒暄两句,便让身旁内侍撤了赵起酒杯。
醉汉百来斤身子仰倒在身上,李瑛只听他胡话道,“你上次那事儿,还要、要多亏我妹夫,才回了京中,便给你昭雪,我父皇……嗝……”
阿史那沙蒂诬陷他杀害突厥王子,虽是个实打实的王子,但西突厥部落里,这个样的王子几十位,实不稀罕。
简潼前些日子甫一回京,便立刻上报朝廷,是遭贼人掳掠至凉州府内,阴差阳错间失手杀了这小王子。
且此人死有余辜,在西凉一带和中原拍花子的合伙,将汉人女子贩卖至关外,惹上简潼和追他踪迹而来的居鞘,这回讨不到好果子吃,还断送了性命。
“这么说,席逊一事,和九公主被绑,都可破案?”
李瑛又皱眉道,“恐非如此简单。”
“你想这么多,明儿就去大理寺当值吧。”
赵起拈了颗他案几上未动过的梅子,被酸得头皮发麻,“这玩意,酸得吓人,也不知小九怎就爱吃的。”
“正是青梅季节,还望殿下转告,让九公主切莫贪吃。”
他知晓赵蕴嗜酸甜,以前都是小孩,一个五六岁,一个十一二岁,宫里做的蜜渍梅干,她说是想吃,他就由着她吃了叁五碟,撑得饭都吃不下。
后果自然是赵蕴吃上了火,嘴里水泡口疮,胃也遭罪直泛酸水,害李瑛自责难受不提,还被押在侯府祠堂里跪了一天。
现下看来,人的癖好确是本性难移,可他已和赵蕴亲疏有别,与赵起提个醒,才不算唐突。
赵起却只扫兴道,“你自个儿和她说去,她现在可不听我的话了。”
他摇摇晃晃站起身,掸了掸下袍并不存在的浮灰,“她啊,脾气越发蛮横,也不知和谁学的。”
这话别有意指,李瑛一点即通,难免暗叹,赵蕴还这般行事大咧,和简涬私通竟闹得快人尽皆知。
若不是倚靠着父兄宠爱、宁家势大,早成了众矢之的。
他抬眼望向赵蕴所在位置,远了些仍是能看出她鹌鹑孵蛋般,蔫蔫地坐着。
“殿下赤子之心,是显得稚拙些。”
“得了得了,李四,不和你废话了,回见。”
此间寥寥数语,高台之上的氛围亦是不容乐观,宁妃眼圈通红,“陛下,臣妾惟愿蕴儿能一生平安喜乐,怎可有这等荒唐事。”
“依你的意思?”
“和离,让郑天师择良辰吉日,速即完婚。”
她攥紧了拳,十指掐进掌心,旁人窥看,只道她不掩悲戚,为这九公主是操碎了心。
“这,也好,让李文正此后便安心呆着。
给蕴儿在他定北侯府隔壁,再造平远公主府。”
天子一锤定音,宁妃总算松口气,点头称好。
两人便再叙闲话,渐渐有说有笑起来。
宫婢适时呈上长命面,白瓷小碗里辅以虾皮、冬瓜碎、葱花,作为压轴祝贺之意,分量不大,若嫌干吃难咽,还备着一碗撇去油花的乌雌鸡汤。
“殿下,这面这汤,还是请的宫外酒楼里的厨子特意做的,与宫里口味大不一样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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