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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嘴角些微笑意,若春寒化冰,令枝头小鸟欢喜雀跃,又闹了会儿。
至回席上,天子传唤李瑛,她半是松懈,半是忐忑。
连舒和文武双全,又得居鞘帮手,自不会输给别人,她心高气傲亦不能输给别人。
现还剩叁公主正与旁人对阵,她虽作壁上观,却抽空朝着最后的对手赵蕴,微微笑道,“九公主,待会儿可就见真章了。”
许是还有李瑛撑腰,赵蕴胆子大了许多,尚不知鹿死谁手,便嘴硬道,“你若输了,得帮我做一件事。”
她一反常态,令连舒和更觉好笑,愈发显得人若清水芙蓉,妍丽妩媚。
而一张嘴又是另种情景,“赵小九,你这是觅得一座靠山,便等不及要来寻衅与我。”
“你别瞎说,这不是上回你说的,出宫……”
被连舒和这么一啄,赵蕴瞬时泄了气,唯恐明日就传出她与李瑛婚期已定的消息,虽说实际上八九不离十,但九公主就像那秋后问斩的犯人,先挨过几天是几天。
“你今天这不是出宫?”
“这不一样!
我是说去柳芽儿家的客栈。”
她声调起得高,末了又怯怯地压低声,“舒和,我只能求你了……”
“是啊,否则哪有人天生喜欢碰钉子,看人冷脸。”
连舒和看似给她台阶下,实则以双目来回打量赵蕴那截细细腰身,心说既与李瑛珠胎暗结,仍这般忸怩作态,想着出去撒野,便又道,“我劝你少起些歪心思,好生待着养身子才是。”
“我身子好得很。”
赵蕴被她取笑够了,哼哼气道,“你就是这样,不愿帮我,还要挖苦我。”
“你若身子不好,也没得今日出巡打马球。”
连舒和纵然天资聪慧,于敦伦之事上少了点拨,竟是不作怀疑,哪有怀有身孕之人还能跑马击球。
她心下也思虑,若赵蕴有个是非好歹,只怕赵起知晓得从病榻上一蹦叁尺高,想想还觉着那场面滑稽,转念便顺着赵蕴毛摸,省得她再去惹是生非。
赵蕴是给几分颜色就开染坊的主,被连舒和呛了,又被哄着“说不准你就能赢我,加把劲”
,训得服服帖帖。
哼,李瑛自是靠得住的,只不过自是顾着无谓的避嫌,不好落这满朝上下口实。
赵蕴轻轻拂开连舒和想捏她鼻子的手,思及她未成形便要胎死腹中的溜号大计划,心下立时又几番惨淡愁云。
“殿下是有何心事?”
就在赵蕴想得一个脑袋两个大,只觉无路可循,那飘飘乎若柳絮的承诺又似空中楼阁,眼见都成梦幻泡影,她身旁软垫向下一陷,竟是李瑛毫无忌讳地落座,庞若与她情意正酣,微红双颊晕在眼角眉梢。
“你喝了酒?”
赵蕴下意识要避开,却被他抽住手腕,过烫的掌心裹住她腕骨,她拧起眉头,正要再问他,李瑛又飞快松开。
“未曾。
许是那甘露羹,略有助益气血。”
“那便好。”
她省下别处盘问,便移开目光打量起旁人,确是不愿多分他李瑛几个眼神。
他心说多想便是多感伤,干脆不想,顺着赵蕴依葫芦画瓢卖呆,仔细揣度着,赵蕴是心不在焉,哪像刚出宫时,开心得尾巴都要翘上天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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