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尼禄向前倾斜上身靠近病床,期待安鹤笙能像过去那样揉揉他的头发。
但安鹤笙只是眸色深沉地凝视他:“柯利弗给你的,不止是背后的支持吧。”
尼禄带着点失望靠回椅背,点头说:“雷欧干掉欧比昂那伙人之后来找我。
我知道,他来不是想把这个结果告诉我,而是要杀了最后一个斯特莱夫,为您根绝后患。”
一片阴霾袭过,一点点侵蚀了安鹤笙的心。
他已经猜到了结果,就像尼禄料到了雷欧的行动。
“你让柯利弗的人早就做好了埋伏。”
安鹤笙自己说出了答案。
“我们提前三天布置了一整条街的人,绝大部分都不是职业杀手。”
尼禄抿了抿嘴唇,还是没能抑制住笑意,“没办法,那可是一只不死鸟。
任何蛛丝马迹都可能引起他的怀疑。
我必须让他确信,自己身边经过的只是小商店业主、情侣和酒鬼,还有人畜无害的小女孩。”
安鹤笙闭上眼睛,脑海中浮现出雷欧独自穿过布满杀机的街道的画面。
街上的每一个人看上去都很寻常,丝毫不惹人怀疑。
即便如此,谨慎老辣如雷欧,可能还是感到了不对劲。
只是当他做出应对的时候,他才发现,这一整条街早已布下天罗地网。
他在走进去的那一刻,就已经踏入了地狱。
尼禄起身拿起注射器,又一次给安鹤笙打了镇静剂。
“很抱歉,不能让您见雷欧最后一面。”
尼禄遗憾地说,“不过这样也好。
您现在还很虚弱,不适合看到他被子弹射烂的尸体。”
安鹤笙面无表情地看着尼禄,直到眼皮在倦意中垂下。
尼禄和之前几次一样向他道了声晚安,然后低头吻他的嘴唇。
然而这一次,安鹤笙没有让自己立刻睡过去。
他拼着最后一丝清醒,死死咬住了尼禄的嘴唇。
他身体左侧受伤使不上劲,右侧铐在床上无法动弹,牙齿成了最后的武器。
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输了。
雷欧的死让他失去了冷静和理智,他面对任何风浪都能波澜不惊的自制力和忍耐力在这一刻荡然无存。
血的味道涌入口中,让安鹤笙被麻醉的神经获得了片刻的兴奋。
可尼禄竟然比他还要兴奋。
仿佛享受疼痛和血腥一般,尼禄不仅没有挣脱,反而吻得更深更用力,像中了毒一样狂乱而迷醉。
很快,镇静剂夺走了安鹤笙最后的力气。
他蠕动被血染红的嘴唇如呓语般喃喃道:“现在你只剩最后一个仇人,为什么还不动手?”
“您不止是我的仇人。”
尼禄笑得有点神经质,眼中满是疯狂的爱意。
他趴在床边轻声道,“您一点都不记得了吗,那天晚上在搜查我家的时候,您打开了厨房的橱柜,发现了那个紧紧捂着嘴、泪流满面的小男孩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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