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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人细条白皙,面容始终朦朦胧胧看不清,可心里仿佛认定了是谁,一晚和新人就那么对坐在床上互相笑,那个美啊......
早上仍是一脚蹬醒的,回过神发现嘴还是咧着的,自己都好笑又好气。
打起精神煮了点面疙瘩吃,又把昨晚泡着的野菜洗干净,一半滚过水用晒箕搬到院子里去晒,一半新鲜放着,等拿了肉回来炒了吃。
重新做了粗粮饼子在锅里烙着,当作今日的午饭和晚饭。
家里的细碎活儿干完,又去田里挑了大半上午的水,估么莫大虎母子差不多已经到家了,他才回院子拎上一小篮子野菜,出门直奔山野小道。
莫大娘家里,她也才回来,正坐在檐下拿碗喝水。
媳妇刘细妹坐在一旁,脚边放着针线簸箩,手里捏块旧料子,正和婆婆比划着什么,两人满脸笑意。
边上卖猪肉的担子还没收拾,一些板啊刀子什么的油乎乎敞着。
莫非隔着院墙就喊:“莫大娘,回来了!”
莫大娘听见是他,把碗递给儿媳妇,拍拍她示意去拿肉来,自己则起身慢慢走向莫非,一边笑着说:“刚还问肉有没有拿走呢,想着喝口水就给你送过去,再放就不新鲜了。”
刘细妹低头直接进屋去。
莫非仍是在院外就驻足,他也没有和刘细妹打招呼。
刘细妹其人,估计听了不少姐姐刘红妹的耳旁风,见他几回都是暗含打量和审视。
而他,更不会上赶着去搭理这女子。
不过,这暂时还没影响到他和大虎母子往来。
大虎母子也许还未察觉到这点,毕竟男女有别,莫非和刘细妹不说话,本就寻常。
“早晨事多。
正巧,昨个傍晚挖了些野菜,拿点给您尝尝。”
“哎哟,你辛苦挖的……还给我洗净了呢,这么新鲜!
大娘就不推了,早些时候还和大虎说,今年野菜出得少又瘦巴巴的,跑半晌野也挖不出一碗。
你费不少工夫吧,给我送这一大篮子来!”
莫大娘眉开眼笑的接过篮子,一只手伸进去翻看着。
她家的菜地也是后面才挖出来的,还不如莫非的菜园。
贴着河岸斜拉拉,地面许多石头都没敲走,只能就着石缝里的一点点土撒些菜籽儿。
旱的时候旱死,涝的时候涝死,雨下大一点就冲毁了。
一年四季顶多能撒两回青菜,再插几棵瓜秧,桌上常年只见冬瓜干南瓜干,时不时就得出去挖野菜换换口。
可野菜不是那么好挖的,在缺田少地的乡野里,抢手得很。
瓦山这片旮旯洼地,少有人家愿意专门留几分地用来种菜吃,通常在屋前屋后、院墙边角挤些位置,这儿撒一片,哪儿插几棵。
菜是永远不够吃的,隔三差五就得去野外找补,何况除了人要吃外,还有猪要喂,鸡也能啄,林边山间河岸,见天都有几个老少猫着在挖野菜。
只有莫非的北山脚没人去,一是不敢,抬眼全是比屋高的巨石,传言里不知砸死过多少人,着实凶险;二是那里实在难走,人钻进去路都找不着,挖碗野菜得摸半天,不值得;三呢,算是因为莫非在吧,有他这个“煞神”
在,别人也不愿意去“与虎谋食”
。
这篮子野菜确实是送到莫大娘心坎上了。
刘细妹拿了一刀子肉出来,稻草系着,瘦多带着点肥,是块好肉。
她将肉递给婆婆,又接过婆婆递过来的菜篮子,慢慢走去灶屋腾出来。
“是没往年长的好,挖了几碗吃,就当歇脚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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