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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游世道:“遇上这些人,就是有理也说不清啦。”
自荆王迁来,州治豪奢的场所仿佛鲜花着锦,是盛上加盛。
走到近前,那佛塔般的高楼却真正是个酒家。
檐下挂一横匾,朱红大书“朝云轩”
三字,取的“画栋朝飞南浦云”
之意。
绣瓦飞甍,说是金碧辉煌也不为过。
楼底下立着两个男侍,叉手而立,并不屑招呼往来客人。
薄约走到近前:“烦找个雅间。”
那男侍将他上下打量一番,才道:“解元,雅间是没有了。”
当世百姓若见读书人,不论功名,一概尊称“解元”
。
江游世听了笑道:“师父,他看你是个秀才呢。”
薄约也笑了,说道:“可当不起!”
那男侍很有眼色,便改口说:“二位爷坐在内堂听曲看舞,热热闹闹,也是极好的。”
楼中人多如麻,除去杯盏、谈话的响动,果然还有些丝弦声音。
薄约便应道:“好罢。”
江游世不禁怨道:“师父,你要听这曲么?”
那男侍不解这没头没脑的对话,又极力地推介:“今日唱曲的小娘是扬州买来的,歌喉与本地的不一样。”
薄约吓了一跳,连忙道:“我不看,我不看。
我背对着,让你看好么!”
师徒俩正要进门,官道上传来一阵骤雨似的声响。
两个男侍对视一眼,站得笔直,也不敢说话了。
过不多时,从远方驶来一队车马。
打头是两排骑马侍卫,后面跟一乘盘龙香车。
浩浩荡荡地跑将起来,骖骑蔽日,红尘接天!
打头的侍卫跳下骏马,拨开翠幰,从车上扶下来个宽肥男人。
这男人眼下乌青,面盘焦黄,好像个抹炉灰的烙饼,显是酒色惯了的。
侍卫待他站稳,对那男侍道:“公子要楼上的雅间。”
那两位男侍点头呵腰,连连道:“官人请进,官人请进。”
薄约听了便不答应,出声道:“你这哥子,原来有雅间,却不许我坐呢。”
侍卫将一双吊眼睁得圆了,道:“好你个有眼无珠的东西,见到贵人,也不晓得避让。”
门口两个男侍见他俩争起来,吓得瑟瑟发抖。
楼中得闲的酒保本待来劝架,见了这宽胖的男人,也都不敢管。
江游世踮起脚,附在薄约耳边说:“这许是荆王。”
薄约也低声笑道:“他只怕别人认不出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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