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」心想:真不愧是个商人,脑筋动得快且精打细算。
但是……花爷怎会如此熟悉与了解纺织生意?
着实不像是短期之内才接触纺织业的生意人……
田大老板跟着花爷一道巡视坊里的纺织工作进度;看着纺织工人们在择茧、治丝、缫丝、调丝、纺车等,经过一道道繁复的手续才织成布,最后经过染色,红、蓝、绿等布料披挂在坊内空旷处,形成一片赏心悦目的绚烂色彩。
花爷置身其中,令人有种宛若见到幻象的错觉,那俊美的容颜渐渐和记忆中的某个影像重叠,「喝──」织匠老师傅倒抽了好几口气,一瞬掉了用来染色的红花饼,须臾回过神来,折腰拾起且连连摇头自语:「难怪会这么眼熟……原来是像极了敏娘。
」
花葵沉思了会儿,问道:「田大老板,到目前为止已经买断了几处养蚕户?」
「禀告花爷,可买断了不少呢。
」永旗商行借着之前运送纺织物料的这一层关系,暗中进行哄擡价格,一一签下不少养蚕户。
「将来,章氏纺织坊将面临物料短缺的困境。
」
「呵……」花葵的脸上随即露出一抹冷笑,「我倒想看看那老女人得知后,还能睡得安稳么。
」
充满算计的脸色阴沉,环顾这旧坊的环境,至今仍有时光倒朔之感──
织坊内的旧纺车、织布花机、小机和印象中的熟面孔皆布满岁月的痕迹……
花葵踱至织匠老师傅的身边,低头瞧老师傅将红花饼放入乌梅水内煎煮,再加入稻杆灰,使红色染质更稳定、更鲜。
「老师傅的染色技术精湛,可有再收徒儿?」
老师傅怔了怔,想起以前总是跟前跟后的小徒儿,两双手染成五颜六色,抹花了像极他母亲的小脸。
小徒弟若是还在,算算年纪和花爷相仿。
老师傅倏地眼眶一热,低头闷道:「我年纪大了,记不住到底教过多少徒儿,却忘不了最聪颖的那一个。
」
「染料的作用受酸硷度的影响,酸性时附在衣帛上,硷性时褪色。
须注意仅有白丝可染红色,黄丝无法染。
生丝经过煮练后,才成熟丝,约每10两会减轻一些重量,老师傅,我说的对否?」
「对……」老师傅瞠目结舌,「你你你……」个老半天,也问不出什么。
「老师傅吃惊?」
「花爷,你学过?」
「是曾有名师指点。
」花葵彷佛谈论天气一般,又道:「老师傅宅心仁厚,您有个徒儿也忘不了您每回都将午膳分一半给他吃呢。
」
一瞬,织匠老师傅楞了好久、好久,简直不敢相信。
「你……怎会知道这件事?」
花葵的嘴角噙着笑意,答非所问:「老师傅,从今日起,纺织坊的工作将投入一半人力来生产棉布,这纺织坊的工人与工作分配,以后就交由您安排处理了。
」
老师傅说:「好……」怔怔的目送花爷同矮胖的田老板一道离去。
霎时,脑海回忆着当年曾有人说过:『老师傅,我以后也要有自己的纺织坊,我要让娘有过好日子可过,老师傅就来帮我管工人,好不好?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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