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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怎么会因为这个事觉得江褚寒好。
果然卫衔雪接着道:“大梁的冬日真的好冷,也好……好疼。”
他整个人有些缩了一下,“寒风连和伤口和衣服冻住都能,我觉得我会死在入京的路上,世子那时候应该不喜欢我吧?但世子还是,还是给了我一件狐裘,让我……在绛京还能活了这么久……”
卫衔雪说到一半的时候语气低了一下,可他醉意朦胧的时候,说话的条理清晰得过分,烈酒不过是添了一把柴火,让他将心里的话也一股脑地吐出来。
江褚寒还是觉得诧异,丢了一件狐裘这样的事,他早就不记得了,当时他留了卫衔雪的性命,不过是因为他身为质子不能在入京路上真的死了,且……利用之心早就有之,这卫衔雪居然,居然还把这事情放在心里。
“大梁的皇宫比起燕国不遑多让,我已然委曲求全了,可还是有人要找我的麻烦……”
卫衔雪站不住的时候被扶了一下,他掰着手指头自己数起来,“我不能去御膳房吃东西,也不能去御花园里摘花,更不能去书阁里看书……我还要给人背锅,给人赔罪,给人下跪,还要被逼着跳池子……”
“那么冷的池水,他们根本没想我活着。”
卫衔雪很深地呼吸了一下,这样的话谁说出来,也不可能一点恨意也不带,他好像是压下了仇怨,偏偏把其中一件令他有所庆幸的事说了出来:“那一次落水,是世子把我从池子里拉起来的,你记得吗?”
期待的眼神里把江褚寒最后一丝心软也勾出来了,他昧着良心“嗯”
了一声。
卫衔雪恍然一笑,“你骗人。”
他重新搭上江褚寒的胳膊,“你不记得这些小事也没关系,这次你带我出牢狱,我怎么也是要感激世子的,这件事你总不会忘……你我都忘不掉。”
“……”
“是……”
江褚寒盯着卫衔雪自顾自说话的脸,他居然一霎间想过这个人是否有过故意欺瞒的端倪,不然他怎么能傻成这样呢?
无知无觉的软柿子,被人捏了也还当做庆幸,往后怕是还能帮他满心欢喜地数钱。
江褚寒竟然替他生气了一下。
但卫衔雪还在说:“世子把我带进侯府,旁人说,说……”
他这话好像停顿了许久,然后放轻了声:“说世子把我要过去,我以后就是你的人了。”
“你的人……”
卫衔雪撑着江褚寒手臂踮了踮脚,很是天真无邪道:“世子要我怎么做你的人呀?”
突然与卫衔雪平视,江褚寒呼吸都微微沉了,但这事他没有想清楚,只涩声道:“你在侯府,我不亏待你。”
但卫衔雪好像没有听到,他看见江褚寒张合的嘴,睁起迷蒙的眼就要凑近了去看,似乎还想将他所有的表情也一并看清了,可他凑近一下眨着眼睛,跟着竟然很轻地往江褚寒嘴上亲了一下。
“是这样吗?”
卫衔雪起来无知地问。
那一下蜻蜓点水似的,江褚寒的眼睛却骤然一缩,他不可置信地垂下眼,对那人无知的脸扔过去了灼灼的质疑猜测——他……他故意的吗?
他想蓄意勾引?
他想假意逢迎?
他想有仇报怨?
“……”
江世子怎么也不觉得这个人是真的因为感激亲他这一口。
但接着卫衔雪踮脚踮得不稳了,他整个人往前一趴,手接着不小心就勾到了江褚寒的衣带,他迷糊地又说:“还是说……”
“这样……”
“……”
江褚寒沉声地呼了一口气,他接着就把卫衔雪的手抓过去了,这人的力气在他面前就是蜉蝣撼树,他要抱过他易如反掌,他连挣扎也挣不脱。
但卫衔雪这会儿是真没力气了,被江褚寒一下抱起来,人就迷糊地开始昏睡。
夜里的月色像是把路漫上了一层春水,连着把江世子的心也淹没了,还轻易掀起了浪涛。
回侯府他生生抱着人走了小半个时辰,那一步步的路他走过去,他没想透的事初见端倪,只有一件事他下了决心——他顺水推舟利用卫衔雪的事,他这辈子也要瞒着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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