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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面那些孟绪初还能尽量忍住不出声,到肩膀时,他的忍耐已经快到极限了。
实在是太疼了,肌肉仿佛被撕开后又合上,骨头也像被打断再重组,他紧紧咬着嘴唇,依然无法避免地从喉间溢出痛哼,不一会儿额角颈间遍布细汗。
但他也知道,只有坚持忍过这一段,后面几天才能勉强舒适一些,江骞不结束,他就只能勉力忍着。
只是这次江骞没有给他按很久,不一会儿就停了下来,用毛巾拭干他颈间的细汗,再用热敷袋轻轻帮他敷着肩膀。
孟绪初睁开眼,呼吸还抖着,“怎么不继续了?”
“今天就到这里。”
江骞说。
孟绪初投去疑惑的眼神。
江骞在床边蹲下,看见他额间碎发被打湿了,脸颊泛着薄红,嘴唇却干涩发白,轻轻摸了摸他的眼尾,似是不忍心:“太疼了。”
孟绪初肩上的伤当时没养好,现在总是疼,江骞其实根本没用什么力,怕一不小心又弄脱臼适得其反,只敢使巧劲帮他松缓筋骨。
但只是这样,孟绪初也一副明显受不住的样子,江骞不由叹了口气。
孟绪初眼睫垂落,低低地说:“一直不都这样么。”
江骞站起身不再多言,拍拍他的后颈:“先热敷吧。”
虽然只按了一小会儿,但僵硬板结的肌肉其实被揉开不少,滚烫的温度隔着薄毛巾贴在皮肤上,渗进总是透着寒气的骨头缝里,就像在沙漠里逢得绿洲,剎那的舒适难以言喻。
孟绪初几乎是下意识地发出满足的喟叹,攥着毯子都手指都蜷缩了一下。
直到这时,按摩的作用才真正体现出来,僵硬好几天的肌肉终于柔软下来,孟绪初感到久违的舒缓,呼吸渐渐匀整。
他闭着眼放松了一会儿,感到江骞给他热敷的同时,还在很轻地按揉着肩背,和方才足以让人疼出眼泪的手法不同,现在几乎近似于一种带着力道的柔情的抚摸。
孟绪初轻轻呼出口气,享受般地轻声问:“你究竟是在哪里学的这一招?”
江骞说:“向一位很厉害的老中医讨教过。”
孟绪初挑了挑眉:“会四处云游的那种老中医吗?”
江骞“嗯”
了声。
孟绪初就感叹道:“你一直生活在海外,能遇到确实有缘。”
江骞微妙地停顿一瞬。
孟绪初垂着眼眸,嘴角含着笑意,神情恬淡纯净,仿佛真的只是在和他闲聊一般,但话语中隐晦的试探却并没有刻意收敛。
江骞抬眸看过去,孟绪初也正看着他,眼波轻渺,没有多少质问的神态,只是轻轻笑着。
“不是有缘。”
良久,江骞轻声说:“我和所有心善的人缘分都很浅,找他花了很多时间。”
“是吗?”
孟绪初仿佛来了兴致。
“嗯,所以没有缘分。”
江骞灰蓝的眼睛沉沉地看过来:“是为了见你特意学的。”
孟绪初僵了一瞬。
这话来得太过突兀,好一会儿孟绪初才笑起来:“你都没见过我,就这么了解我啊?”
江骞垂下眼皮不再说话了,用薄毯裹住孟绪初,扶他坐起来,门口出现些微响动,随即门被敲响。
一直帮孟绪初做针灸的医师提着包走进来,边擦汗边说:“我没来迟吧?”
孟绪初倏而抬眸看向江骞。
他几乎可以肯定是江骞早就算准时间让医生来,否则无从解释怎么就这么巧,正正好打断这场谈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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