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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一会儿。
他俯身从地毯上拾起她的外套,抖了抖,披到她身上,随后一言不发转身离开了房间。
程若绵没回头也没动,皮鞋踩在地毯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远,末了,是房门被打开又被关上的咔哒声。
她终于放松下来,倚靠着床滑坐在地毯上。
这时才察觉出自己的抖意。
她抱紧了膝盖,低头把脸埋下来。
-
尚策在酒店门口徘徊。
他搞不懂怎么回事。
见完程小姐,先生本是要离开这里了,可不知为何,刚驶到主路就让他调头开回来。
到了酒店,他问,要开间房么,先生说不用,他只是去顶层花房见见她。
作为距离陆政最近的人,尚策自然能感觉出,先生对程小姐动感情了,那么,这会儿依依不舍缱绻缠绵也完全是情理之中。
可那通电话把他打懵了。
送了房卡下来之后,他完全不知该怎么办,正踟蹰呢,就见先生从酒店大堂出来了。
步伐沉稳面色无波,可分明携着沉沉的怒火。
尚策紧步小跑着打开后车门,陆政绕过车尾上了车。
尚策回到驾驶座,启动车子打转方向盘,从倒车镜往后座觑一眼。
先生烦躁地扯掉了领带,拧开矿泉水喝了几口,又长长缓了口气。
尚策也不敢问去哪儿,心下琢磨着,可能不太适合回瑞和,还是先往别墅开吧。
驶上主路,经过红绿灯路口,后座陆政才出了声,“尚策。”
“诶,先生。”
陆政偏头看着车窗外,声音和眸色一样淡,“我好像,拿她没办法。”
尚策调动毕生所学的感情知识,干笑着,“哪儿能啊,先生,您是疼程小姐,让着她。”
“我也没有让着她。”
他声音空旷而寂寥,“她不肯服软,甚至不肯掉眼泪。”
“……那,”
尚策斟酌措辞,“您是觉得,自己该让着她么?”
“她一个小姑娘,犯不上跟她置气。”
陆政捏了捏眉心,“我也不想凶她,只是——”
他默了默,转而说,“停车。”
尚策在前面路口拐到辅路,找了个地方停稳。
后座车窗降下,陆政点了根儿烟。
他不明白,不明白程若绵为什么又对他摆出了负隅顽抗的架势,不明白她为什么是那样的反应。
他提出要她搬来,并非深思熟虑之后的提议,只是想多见见她,工作日太忙,总见不到面,他总是想她。
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?
他扔下她走了,她会不会哭?
应该不会,她那么倔。
今天带了花来找她的,怎么最后会弄成这个样子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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