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饶是张御史半醉微醺,此时听这话也不由一个激灵,彻底清醒过来。
“这是何意?”
人若出了事,死了就死了,没死就没死,怎么会“多半已经死了”
。
若是重病命危……他也没听说过那位小才子得病啊?
谢兰庭眉心轻轻蹙起:“我也是才得的信,祁公子今年解了足禁后随伯夫人离京,在运河上落了水,约莫是不行了。
春日天寒,寻常人经这一遭恐怕都受不住,更何况他一个文弱书生?”
张御史“啊”
了一声,面色惋惜无比。
“太傅对这位小才子可是寄予厚望。”
张御史欲言又止,幽幽叹气道,“祁家祖上虽是小小侍卫,但毕竟是有从龙之功的,又被封为了外姓伯。
这些年他家若只安稳度日也就罢了,偏偏出个小才子,又偏遇着那样的人……如今父子两个,竟是要生死相隔了吗……”
“人祸难躲。”
谢兰庭点点头,目光不由投向场中:“其实我对这位小才子没什么执念,不过是当年有过一面之缘。
又恰好听到他的万言策,深为震撼而已。
至于忠远伯叛国谋逆案,也只是因意外不明之处太多,想一探究竟。”
“蔡相显然对此极为反对……”
张御史摇头道,“兰庭,莫要因小失大。
如今你既然要网罗……”
话没说完,就听场中有人道:“那小神童不过是仗着自己年幼,得了太傅的青眼而已。
十岁孩童能做得了什么文章?一样是我韩师兄手下败将。”
谢兰庭闻声去看,正是钱知府带来的两个秀才,瘦高个姓李,另一位上额窄,下巴尖的长脸秀才姓韩。
李秀才正侃侃而谈,看样子不知为何提及了京中的小神童。
而另一桌的刘文隽正面色难看地反驳道:“虽然都是院试案首,但那位小公子可是顺天府的小三元,这其中差的可多了去了。
更何况你们既然不曾同科考试,又如何分得出高下?”
李秀才道:“当然是府尊大人说的!”
刘文隽更是冷笑:“顺天府的知府大人三年一换,两次院试的府尊大人也不是同一个,又如何比得?”
李秀才一时语塞,瞪着他道:“你是什么意思?”
两方人眼看就要争执起来。
钱知府和褚若贞等人都知道等会儿要比试一番,因此也不做阻拦。
场中众人神情各异,唯有齐鸢低着头,似乎在认真吃饭。
张御史:“……”
齐鸢正小心翼翼地给自己斟了一杯神思酒。
这酒是谢兰庭离席之后美婢们刚送上来的,湛若春露,色如金波。
齐鸢忍了一晚上,这会儿闻到酒中阵阵清香,似乎甘甜无比,终于还是忍不住了。
他并没有喝过酒。
当年他惹恼皇帝,被下令闭门读书不可出府时,倒是一度想过借酒浇愁,也尝尝淳淳泄泄,百虑齐息是何种滋味。
然而等后来拿定主意,让丫鬟去买酒时,他又心疼起了银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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