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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裴有些囧,好不容易忘记了这事,这是非逼他去看男人生子现场版?噢,不对,已经生下来了。
云裴咳了一声,无辜道:“昨天你给我的银子全花完了,没钱买东西了。”
云琬瞪大了眼,“什么?一两银子全没了?”
云裴被她明亮的大眼无声地谴责着,顿时有些心虚,“不是去打酒了吗?云猎户跟我一起去的,人家给拿的是梅花酿,梅花酿你知道吗?多少达官贵人都求不来,价钱肯定不便宜,就这一两银子还是硬塞给人家的,你是不知道,他根本不愿意要,但是咱们也不好欠人人情不是?”
尽管他头头是道说得很有道理,但败家就是败家,再解释还是败家,云琬十分心塞,“算了,我去找梅枝姐借一点,再没钱该行走的也得行走,这些年张大娘帮了我们不少忙,如果我们不去,不说别人怎么看,就算我们自己心里这关也过不去。”
云琬这是看出裴哥儿不大乐意过去,特意给他打预防针呢。
云裴摸了摸鼻尖,神情更囧了,“好好好,我去就是,你先借钱去吧,我再想个法子赚点钱,家里需要添的东西挺多,再这么穷下去也不好。”
云琬很是欣慰,眼底眉梢都带着喜意,却又忍不住劝道:“都穷这么多年了,也不急于一时,你先养好身体才是最主要的。”
交代完,她就去了梅枝家。
见了梅枝后,她却有些不好意思,毕竟是第一次张嘴借钱。
梅枝看出了她的窘迫,将她拉到了自己屋,“怎么了这是?有什么话尽管跟我说。”
云琬说明了来意,“家里没了银钱,张大娘家添了小汉子,我跟裴哥儿总得表示表示才行,想先问你借点。”
话刚说完,脸颊又红了些许。
梅枝看到她这样莫名有些心酸。
她至今还记得第一次看到云琬的场景。
那个时候村头的梨花恰好盛开,她正打算去割草,迎头却遇到了云琬他们,当时云琬刚随父母来到竹溪村,弟弟淘气到处乱窜,她只得跟了出来,十三岁的少女已经初长成,她清丽脱俗,宛若仙子,美的不似真人。
洁白的梨花洒在她肩上给她整个都蒙上一种纯净之感。
梅枝远远望着她,只觉得她一颦一笑,霎是动人。
云琬自幼有先生教导,蕙质兰心,又聪明爱学,琴棋书画可谓是样样精通,跟京城国公府里的贵女相比,也差不到哪儿去,身上自有一种温婉贤淑的气质。
越接触,梅枝越是喜欢她,她明明懂得很多,却从来不摆架子,连遇到村头的王瘸子都尊称一声叔,遇到她,梅枝才懂得什么叫德才兼备。
然而云琬的父母却接连出事,唯一的弟弟也成了傻子,梅枝一度以为她会崩溃,然而她却顽强地站立了起来,明明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,却独自支撑起门户。
梅枝从那时起,就无比佩服她,尽管她比自己还要小个三岁。
以前梅枝一直觉得她不属于竹溪村,早晚有一天会离开这穷乡僻壤的地方,结果她却在这里扎了根,成亲后,相夫教子,照料裴哥儿,不管是女红,还是做饭,俱是一把好手。
梅枝不忍心数落她,自己嘀咕了一句。
“这下没钱了吧?昨天又是鸡蛋又是买肉又是打酒,我还以为你闷声发了大财呢,敢情就是为了撑面子?”
云琬听了一耳朵,脸颊更烫了,做菜赚钱的事虽然早晚会传出去,她却不是爱炫耀的,也不能拉着梅枝说,“我们裴哥儿赚了不少呢,就是给败光了。”
等借到钱,云琬就称了点红糖和一兜鸡蛋,带回了家。
裴哥儿硬着头皮去了张大娘家,真哥儿早跟云裴混熟了,刚看到人就叔叔叔叔,叫个不停,云裴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。
张大娘看到他手里的东西,就清楚他为何而来了,“来就来,又拿这么贵重的东西!”
红糖同样贵的吓人,见他称了足有一斤,张大娘心底又高兴又不安。
“以后可不能买这么贵重的东西。”
在这里,嫁人的哥儿一般都被称为谁家夫郎,如果嫁给同辈兄长,会被尊称一声哥夫郎,云裴早被云琬科普过了,这会儿入乡随俗,说起了客套话,“不贵重,听说哥夫郎给程哥添了个小汉子?”
“可不是,有了小哥儿这又有了汉子,你程哥可高兴坏了,瞧我这啰嗦劲,裴哥儿进屋看看吧,小汉子吃的可胖,是个有福的。”
云裴只好跟着张大娘进了其中一间茅草屋。
床上靠着的是实打实的男人,他一双眼睛十分清亮,眉间全是喜气,身边还躺着一个用小包裹包起来的小包子。
真哥儿也一并走了进来,亲热地喊了声阿姆。
顺便提一下,在这里,女子嫁人后,有了孩子通常被唤作娘,小哥儿嫁人后若有了孩子,通常被叫阿姆,男人自然是被叫阿爹或爹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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