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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也从未,驯服过她。
但他仍固执地说着:“七七,你是我的,我一人的七七……”
他温柔轻顺着她后背,这一个动作他们都很熟悉,每每做到春深时,程令雪会不能自己地痉挛,低声呜咽,他便会一下下地抚着她后背。
此刻,他用这样亲昵的举动拉近他们之间的关系。
试图自欺欺人,也试图蛊惑她。
清越的低语一声声叩在耳边,叩得程令雪心弦微动,可她仍直接戳穿了这层回避的纱:“其实,你是知道的吧,我不是在为今夜瞒着你的事道歉。”
姬月恒仍是那一句话。
“无论为什么,都不必道歉。
我总是会无条件地为你破例——”
说这句话时,他忍不住后悔。
若幼时他不曾破例,重逢后也不曾数次放过她,也许现在,他就不必承受着因她生出的寂寥和不安。
但已经晚了。
他没有回头路可走。
姬月恒认栽般,自哂地笑笑:“你是七七时如此,你是竹雪时如此,如今,往后,不论你是谁,都会如此。”
程令雪趴在他膝头安静听着。
心绪一如散在他膝上的青丝,纠缠杂陈着,有那么一瞬,她心软了,但仍咬咬牙,狠心说了出口。
“阿九哥哥,我要走了。”
厅中再次陷入沉默。
灯花劈啪作响。
似在进行一场荼靡的狂欢,轻响时格外热烈,余音却闻之寂寥。
过了很久很久,姬月恒听到自己喉间发出艰涩的声音。
“七七,你恨我,对么?
“你恨我父亲要挟你父亲,让你与父母分离。
恨我带你下山,让你颠沛流离十年之久,恨我当初强夺你——”
程令雪轻声打断他,如同在安抚一个孩子:“不是的,我现在不恨你了。
其实你和我一样,很小的时候就被命运牵着走。
何尝不是另一个我?”
她直起身,仰面看他,眸中波光澄净通透,是雨后恢复清澈的溪流。
程令雪忆起今日。
“你父亲来时,我虽清楚自己是在做戏,可当他把我们推向对立面,看着你愕然的目光,我还是狠狠地难受了。
不是因为伤害你而内疚,也不是怕被你和云姨责备——而是我突然发觉,如果我不曾因为一个剑招察觉师父换了人,如果我没有恢复记忆,如果云姨和你不曾告诉我一些事情,如果他伪装得更好——但凡少了其中一个‘如果’,今夜,我就不只是在做戏,而是被仇人当成复仇的刀。”
事后回想,她仍不寒而栗。
她就像被蛛网缚住的蝴蝶,挣动孱弱的翅膀,试图在乱絮中找到自我。
姬月恒静静地听着。
程令雪继续道:“我爹爹和我都曾被威胁和蒙蔽,成了你父亲的傀儡,但因不是自甘堕落,也不算可怕。
“最可怕的是什么呢,是自己给自己套上绳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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