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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人一猫已经走到了田水巷尽头,在一道窄旧的铁门前站定,如果不特意说没人能看得出来这还是个正在经营中的门店。
店门口没挂任何牌子,只用劣质的颜料画了一朵胖乎乎的简笔画云彩,云彩上卧着只黑猫。
徐云不需要吸引客人,从来都是客人来求他。
掀开内门口的珠玉帘子走进去,内室空间倒是极大。
古朴的圆形木桌前摆了水台,被水冲得光滑油亮的碗形巨石砌成上下两层,里面养了高矮不一的莲花,水流从顶头的“鲤鱼”
口中吐出,砸在池子里溅起水珠,莲叶下游着几尾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的大草鱼——专门养来吃的。
徐云从跟儿上论是海鱼,因为幼时遭受过地域歧视所以看河里的鱼极其不顺眼。
他给季临川倒了茶,上供级的雨前龙井却用大碗装,杠尖一碗浅绿色的茶汤。
这种滑稽事儿在他这里并不算稀奇,季临川早已习惯,问道:“回来多久了?”
“半年了。”
他从桌下的抽屉里拿出个盒子递过去:“听说你前阵子结婚了,给你的新婚贺礼。”
盒子打开,里面是用珍珠和贝壳做的摆件,白胖小熊双爪抱着竹子,鼻尖落了一只蝴蝶,精致又可爱。
季临川道了谢,也回了他一份礼,是他和祝星言婚礼的请柬,大红喜封保存得崭新。
“一直找不到你人,都不知道该往哪送。”
“嗯,你有心了。”
徐云接过请柬,看都不看直接放进口袋里,像是丝毫不感兴趣好兄弟的另一半长什么样子。
可他若真的不关心不在意又怎么会特意做礼物呢,只不过是将死之人不愿留下太多挂牵罢了。
“送了又能怎么样,我这副样子还跑去给你吓人吗?”
这话一出肩头黑猫再次狞叫,纵身跳到桌上怒瞪他,喉咙里发出一声声委屈的怒腔。
季临川看了猫一眼:“说了别讲这种话。”
“你俩又来了。”
他撩起长发展颜一笑,伸手挠挠黑猫的下巴,又把手指给他舔,做的是安抚人的事说的却尽是扎人心的话:“说了又怎么样,不说又怎么样,不提不想我就不用死了吗——嘶!”
话刚说完手指就被黑猫狠狠咬住,锋利的齿尖直接扎进指肚里,两股鲜血霎时奔涌出来,顺着指根往下淌。
而那咬住人就不撒嘴的黑猫眼中却滚出两行热泪。
“松嘴!”
徐云疼得一张脸惨白渗人,掰着黑猫的嘴巴解救自己手指,孱弱的美人发起怒来都是双眼湿红病恹恹的,让人看一眼都心颤。
黑猫哀叫两声,退出尖牙,软舌在他指肚上极慢极重地舔着,血丝吸干净了,他也跳桌跑了。
徐云望着他的背影笑骂了一句:“小畜生。”
他们明目张胆毫不背人地闹了这么一场,季临川已经就着手机里祝星言的照片,面不改色地把茶喝光。
边喝还边感叹:还是自己家的小猫好,活泼可爱还乖,不然像黑猫一样三天两头咬上这么血淋淋的一口,他可受不了。
“你家那位也这么泼辣?”
徐云像是百思不得其解,从抽屉里拿出纱布给手指随意包扎了下,熟练程度一看就是做惯了的。
季临川没掺合他俩的事,只说:“星言一切都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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