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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蕴雪道:“行了嬷嬷,都已经走到这了,等孟家大少爷成了亲,我再回去也不迟啊。”
二人絮絮叨叨说着话,本打算就这么坐一夜,不曾想最后还是困得不行,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。
翌日,苏蕴雪醒过来,睡眼惺忪地看着头顶丁香色绣缠枝花卉的锦帐愣神,待意识渐渐回笼,她突然察觉不对。
苏蕴雪从京城跟着孟行舟一路到松江,跟着他巡过几次绸缎铺子,又在松江待了那么些天,对各类绫罗绸缎算是有所了解。
她的头顶的锦帐,要是没认错的话,应该是四大名锦之一的宋锦,而她昨天入睡前,看到的还是客栈陈旧的青纱帐!
苏蕴雪心中慌张起来,她连忙坐起身,撩开锦帐观察四周,目之所及的家具陈设都十分名贵,外室与内室之间放了一座八扇的黑色雕漆嵌苏绣花鸟图屏风,将视线隔绝开来。
这,这不是客栈!
为什么一觉醒来就换了地方,她又穿越了?
苏蕴雪转头看向梳妆台上的铜镜,镜面正好对着她,镜中映出她女扮男装的样子,没有穿越。
那么到底怎么回事?她被拐卖了?
这时门“吱呀”
一声打开,隔着屏风,苏蕴雪隐约看见一个身形高挑挺拔的男子走进来。
这一幕是那么熟悉,熟悉地令苏蕴雪心底发寒,她不可抑制地开始颤抖,双手握紧了滑落至腰间的衾被。
下一秒,男子绕过屏风,走到床边,垂眸看着苏蕴雪,温言道:“你醒了。”
修眉凤目,清冷如神,是容王无疑。
苏蕴雪却像看见了鬼一样惊恐地撑大双眼看着他,身体已被吓得僵直,连话都说不出来。
萧桓衍仿佛没有察觉苏蕴雪的恐惧,他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口,走到紫檀雕花盆架边,拿起挂在上面的锦帕,放入早已盛好水的盆中浸湿,然后拧干。
他的手修长如玉,骨节分明,做起这种事来竟也赏心悦目,苏蕴雪却无心欣赏,只觉得气氛诡异又可怕。
萧桓衍拿着湿帕子来到苏蕴雪床边坐下,伸手欲替苏蕴雪擦脸。
苏蕴雪骇得连忙退后,却被萧桓衍的另一只手猛地擒住后颈,一把拖到他眼前,两人近到呼吸都彼此交融。
苏蕴雪被捏住后颈动弹不得,只能任由萧桓衍一点点,慢慢地将她脸上用于伪装的姜黄粉擦掉,露出一张光洁白皙,如出水芙蓉般清丽的脸。
虽然不明显,但是苏蕴雪还是能感觉容王的心情变得有些愉悦。
萧桓衍满意地端详着这张绝美的脸,开口道:“你还是这个样子好看。”
语气熟稔的仿佛两人已相识多年。
苏蕴雪不知道哪一步出了错,竟被容王识破抓住,她昨天在码头一直觉得仿佛被人监视着,想来那个时候就已经被容王的人盯上了。
之后跟着她们到了客栈,等她们睡熟后又将她弄到这里来。
然而面前的人没有审问、没有暴怒,反而在这动作轻柔地给她擦脸。
这种诡异的平静,愈发让苏蕴雪觉得不安,仿佛容王下一刻就会突然发怒暴起将她掐死。
她的心跳得快要蹦出胸腔,双手因为过分害怕而绵软无力。
苏蕴雪颤声问:“容王殿下……这里是哪里?”
萧桓衍语气如常,理所当然:“你是本王的媵,自然是在我的别院里。”
苏蕴雪倒吸一口凉气,容王态度神情自然的仿佛她假死逃生不过是一个幻想出来的梦,梦醒了,现实中的她早已成了王府的媵妾。
苏蕴雪强笑道:“殿下说笑了,我一商户女子,怎配做殿下的妾。”
萧桓衍甩手将锦帕扔回盆中,“啪”
的一声水花四溅,连带苏蕴雪都没忍住跟着抖了一下。
萧桓衍清冷的眼睛幽寒地盯着苏蕴雪,道:“所以呢?你处心积虑假死,为的就是金蝉脱壳,来做一个低贱的商贾?那当初为何又要算计本王?”
话都说到这份上,苏蕴雪实在装不下去了,容王既然主动提到当日之事,苏蕴雪自然要抓住机会解释清楚。
她诚恳道:“无论殿下相信与否,中秋宴那晚,臣女遇见殿下纯属偶然,臣女并不知道殿下会出现在那里,所有的一切都与臣女无关。”
至于和谁有关,那就是另一个当事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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