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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燕暮寒为人,一贯情理不通。
长公主沉下脸来:“你当真要忤逆本宫,与此人结为夫妻?!”
燕暮寒话音铿锵,将祝珩的手握得更紧:“承蒙殿下厚爱,臣出身卑贱,自知配不上图丽殿下,还望殿下成全。”
迦兰此番来贺就是为了商定亲事,王廷勋贵争相表现,想让自家适龄的儿郎与迦兰王女结亲,借此来获得更高的权势。
长公主也不例外,但她不是为亲子谋划,而是想撮合燕暮寒与图丽。
这话不知怎么戳了长公主的肺管子,她忽而沉下语气:“你出自公主府,受本宫抚养成人,配个迦兰王女有何不可?”
“此人非你良配。”
气氛紧张,针锋相对,此事因祝珩而起,但他却成了风云之外的人,插不了嘴,只能安静听着,听着听着,思绪就飘到了其他事情上。
首先是关于燕暮寒的。
他的手被燕暮寒握着,逐渐变热,好像无论何时何地,只要燕暮寒握住他的手,他那手脚冰凉的坏毛病就会被暂时治好。
其次是关于长公主的。
塔木的描述并不准确,依祝珩所见,长公主最大的特点是重权重利,极有野心,这一点从她说的话中就能看出来,她要燕暮寒迎娶的不是图丽,是迦兰王女,是迦兰的王权。
只是不知,这位长公主为何撇下那十五岁的亲子,将燕暮寒推上高位。
舅舅不疼,娘亲不爱,爹爹和父家的亲人都被舅舅杀了,娘养了一群年岁与他相近的男子,不知那亲子又是什么心情。
可巧。
祝珩暗中腹诽,他和长公主那位亲子的处境正好相反,舅舅疼娘亲爱,唯独那皇帝爹不是个东西,多番向娘亲母家逼迫。
若有机会,祝珩想见见长公主的儿子。
管家送上了茶水,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,话都不敢多说。
余光之中,塔木也是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,祝珩几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头,长公主于燕暮寒有恩,怎地府上的人会如此惧怕她?
“卑职命贱,孑然十八载,择不起良配。”
燕暮寒没松开祝珩,用另一只手倒了杯茶,“殿下消消心火,莫要为卑职这等低贱之人的事气坏了身子。”
“燕暮寒!”
他看向那两名男宠,唇边扯出一丝轻蔑的笑:“连奉茶都不会,这两只狗看来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,卑职斗胆,愿帮殿下分忧。”
话音刚落,两道凌厉的破空声接连响起,袖箭直中两名男宠的胸膛,两人痛呼出声,双双跌倒在地。
祝珩瞳孔紧缩,没想到燕暮寒竟胆大妄为至此,他浑身发冷,掌心突然被挠了两下,祝珩微愣,这才意识到一件事。
燕暮寒一直握着他的手,连杀人的时候也没松开。
长公主怒斥出声:“燕暮寒,你想造反吗?!”
“卑职岂敢,殿下说笑了。”
他端起之前倒好的茶水,看向震惊的塔木,“愣着作甚,还不赶紧将茶拿给殿下。”
塔木的眼里爆发出一阵亮光,满脸激动,好似不是要敬茶,而是发生了天大的喜事:“殿下请用。”
刚被下了面子,长公主的脸色很难看,她正想一把摔了杯子,燕暮寒就轻飘飘地开了口:“这茶是王上所赐,殿下不妨尝一尝,时辰正好,等殿下喝过茶,小公子也该到了。”
长公主动作一滞,塔木将茶往前递了递:“殿下请用。”
茶是新茶,氤氲的清香驱散了亭子里的酒气,却盖不住从两名男宠身上逐渐散发出来的血腥气。
那两人并未当场毙命,因为是燕暮寒亲自动的手,无人上前,就连长公主也不在意,连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们。
长公主的脸一阵青一阵白,死死地盯着燕暮寒,她接过茶,却没有喝:“你觉得自己的翅膀够硬了吗?”
祝珩忽然有种笃定的感觉,那将燕暮寒后背抽得伤痕累累的人就是长公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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