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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——好!”
唐蘅抱着吉他席地而坐,轻声说:“这首歌送给一个人,尽管他不知道。”
然后音乐声响起,唐蘅难得唱得如此温柔。
其实这首歌最适合在夏天的海边唱,咸涩的海风从台湾海峡吹来,轻拂在脸颊上。
月光明亮,洒在海面,洒上一层薄薄的银色。
但是没有海也无所谓,唐蘅想,东湖宽得像海一样,一眼望不到头。
没有月光也无所谓,人造光同样洒进眼睛,洒进人群。
没有爱也无所谓,并不是所有爱都能得到回应,他为自己还愿,无论李月驰能不能听见。
唱完了,三人向听众鞠躬。
唐蘅什么都没说,径直下台。
他拨开重重人群,只想离开这里,离开关于这里的记忆。
唐蘅独自绕过听众,打算去“长爱”
取他的吉他包。
然而才走了几步,就陡然停在原地。
有个人站在不远处的树下,一动不动地。
若不是蓝粉的灯光恰好照亮他的黑色帆布鞋,唐蘅一定不会注意到那里站着个人。
他在看演出吗?那么为什么站在人群之外,仿佛借一棵树的影子作掩护?可是他——他为什么会来看演出?
唐蘅的心跳越来越快,他深吸一口气,走上前去,以一种佯作镇定的语气问:“李月驰,你在干什么?”
李月驰的脑袋很慢很慢地转向唐蘅,他的声音有些浑浊:“我来听歌。”
喝酒了?唐蘅说:“你家不是能听见吗。”
“不能,”
李月驰低笑一下,“我骗你的。”
“……”
“上次你唱《夏夜晚风》的时候,我也站在这儿,”
他带着醉意说话,语速很慢,“我不知道走过去听歌要不要收费,所以我,站在这里听。”
唐蘅沉默几秒,低声说:“免费的。”
“嗯……我知道了。”
他话音刚落,忽然向前一步攥住唐蘅的手腕,猛地用力一拽,就把唐蘅拽进黑漆漆的树影之中。
唐蘅整个身体都僵了,因为李月驰抱住了他。
李月驰的重量沉甸甸压在他身上,不远处,人群还在欢呼,李月驰的指尖碰到他背着的吉他,发出低沉的声响,那么低,一定是六弦。
“你……你怎么了?”
李月驰不说话。
他醉醺醺的呼吸拍在唐蘅颈侧,令唐蘅的身体一下子绷紧。
他们站在这里是很容易被人看见的,但唐蘅没有动。
半晌,李月驰说:“唐蘅,我很难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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