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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坐在台下,吃他爸的喜宴。
他是脑子有问题才能让这顿饭顺顺利利地吃下去。
谢昭君当即决定撂摊子走人,反正他名声也就那样,不怕人说。
可是正准备走的时候,听见旁边那座人说起裴韵的八卦了,捂着嘴压着声音,想来不是什么好话。
那时候他刚跟裴韵打交道不久,女人每天顶着一张温柔小意的脸,任凭他怎么恶语相向都一副平和的样子嘘寒问暖。
谢昭君觉得这女人肯定是个笑面虎,裴衡和裴韵准备结婚的时候,他听别人说了不少的提醒,说后妈都是嫁进来之前宝贝长宝贝短的,嫁进来之后就是一颗恶毒阴损的黑心肝。
他想了想,还是没站起来,默默往旁边凑了凑,想听听这女人是不是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事,是不是真的披着张虚伪的假皮。
结果发现这些人说的主要人物不是裴韵,是她的弟弟。
“小韵三十多岁才结了婚,这么重要的事,她那个便宜弟弟婚礼都不来?!”
“也不能这么说,好像不是不想来,他们姐弟俩感情不一直挺好么,但是小以那个身体啊——还在国外治病呢,想回来也回不来。”
“他那个病都多少年了,还不是活的好好的,连块肉都没少。
要我说,这都是借口,要是有心啊怎么样都能来,不是亲的到底不是亲的!”
“啧,你这说什么话,人家爹妈都在后头呢。
你说这些话要让人家听见了,说不定把你赶出去。”
笑个屁。
谢昭君装瞎,对他表露善意视而不见,转头扫了一眼,看到背后还有个单人的小沙发,径自走过去坐下。
裴衡冲他皱了皱眉,他只当看不见,解锁手机开了把游戏。
裴衡对这个儿子一向无可奈何,小少爷无法无天,但如今马上也要成人了,打不得骂不得,说道理还选择性地听。
要不是自己管教不了,哪里需要腆着老脸送过来麻烦别人教导。
不知道是不是心思不在游戏上,谢昭君这把开局三分钟就崩了,他冷着脸点开游戏队内公频,输了一行字怼他双排的队友。
[我方]我也不想赢:你行不行,不行把手捐了去玩奇迹暖暖。
对方回得很快。
[我方]峡谷扛把子:老大,这把怪不了我,你自己开局被拿了三个头了,我好歹还苟活着。
……裴京郁等了一会儿,没等到想象中东西砸门的“哐当”
声,正考虑要不要敲一敲门,吸引一下小少爷的注意力,却看见门把重重地转了一下,随着一声清脆的金属响,房间被开了条缝。
谢昭君的背影从那条缝里一闪而过。
裴京郁讶然地动了动眉梢,显然是设想到了诸多种情况,就是没料到小少爷选择了最正常的方式开了门。
他不紧不慢,伸了食指抵着将门缝推开一半,里头的人只给他留了个不好惹的后脑勺。
他也不急着进,倚在门框上远远望过去,明知故问地又重复了一遍:“能进么小朋友?”
谢昭君头也不抬,没好气地说:“这你家,你问我?”
这个时候知道户主是谁了,刚刚分地盘的时候可没见着有顾虑。
裴京郁笑了一声,得了应允进了门,顺手将房门往后一推,给合上了。
谢昭君手指无意识地蜷了一下。
裴京郁安排的这间房间虽然大,但这种大也只是对一个人来说刚好有些宽敞。
如今关了门,塞了两个人高腿长的男人在里头,就衬得房间有些狭小,甚至逼仄。
谢昭君听力一向敏感,这样古怪的安静氛围里,隐约还能听见裴京郁均匀的呼吸起伏。
这种声音给人一种他们挨得极近的错觉,会伪造一种亲近的假象。
谢昭君不是容易和人亲近的性子,特别是这一身生人勿近的气质,基本上能将路过人全赶到一百米开外。
如今和这位今天刚见上面的“舅舅”
共处一室,心里非常变扭,特别是这位裴姓舅舅的笑面虎模样和裴韵同出一派,并且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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