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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朝局本就瞬息万变,说不定,皇上只是一时生了气,过段日子又把咱们召回去了呢?”
云舒月仰赖江清辞,觉得有了一丝希望,可云家其他人却觉得她是在白日做梦。
“总之,把自己变成逃犯,不是一个聪明的选择,孙姨娘,你若是想逃,我也不拦你,只是你可千万别连累家里其他人,否则我不介意将你检举上去。”
翌日,云舒月蹲在碎石坡上刨石头,她决定今天要多干些活,好让晚饭能吃饱些。
诗筠心疼她,不知从哪儿搜集了些布条来,将她的手裹成了两只小粽子,“小姐,这样干活,手便不会疼了。”
云舒月脚上穿的编织草鞋,也是诗筠仔细将毛刺打磨干净了的。
除此之外,诗筠还将她的头发梳得光光洁洁的,从树上新开的花里揪了几支下来,插在她的鬓边。
又用草编了一只宽宽大大的檐帽盖在她头上。
“可惜没有纱巾,若能将脸覆住就更好了。”
云舒月摇摇头:“不碍事的,这样已经很好了。”
“奴婢听闻那夜郎国的商队会在山底下修整几天,有好些人趁机下去与他们做交易,不如奴婢想法子去换些要用的东西回来吧。”
云舒月担忧道:“此事可被允许?”
她可不想平白受罚。
诗筠点点头:“此事已成惯例,不过那些把守的官兵会从中抽成。”
云舒月的神情落寞下来,“这样啊,那咱们能用何物去做交易呢。”
不一会儿,她眼睛又亮起来,“有了,我昨天带回来的那只盘子,那是从官窑出来的天青釉,值钱!”
诗筠走后,云舒月用缠着布条的手费力干活,远远看去,像只笨拙扑腾的猴儿。
傍晚回到草屋,父亲的情况更差了,由于他干不了活,一家人还得匀些吃食给他。
孙姨娘不愿意出食物,也不愿意伺候他,自己带着儿子蹲得远远的。
林书柔无奈道:“咱们是一家人呀。”
孙姨娘颇有些抱怨:“往常在京城的时候,大公子和二小姐没少使唤我家茂学,我每日到主母跟前晨昏定省也是一次未落下,现在咱们都是罪犯了,你也管不着我。”
林书柔摇了摇头,万般无奈,只道:“没人说要管你,罢了,随你吧。”
在云舒月看来,这个家迟早要分,母亲多虑。
晚饭吃了很少的食物过后,她躺在阿兄为她编的藤椅上,闭目养神。
她两只手捂着肚子,躺得很安详。
不一会儿,她听到不远处空地上传来的惨叫声,吓了一大跳。
离草屋不远的地方,是有一片刑场的,不过在平常无人受罚的时候,此处很安静。
一家人齐齐望过去,其他草屋里住着的罪犯也出来看。
两个官兵正趴在长凳上挨杖打。
“官兵怎么会挨打呢,挨打的不都是咱们这些罪犯吗?”
“牢城营地处边境,军纪严明,官兵若是犯了错,挨打得比咱们这些罪犯还要惨。”
“这两人私自放人上了山,校尉大人才震怒。”
云舒月脸色吓得惨白,那两个官兵正是她昨日上山找江清辞碰见的两人,事情总不会这么巧吧。
五十杖过后,空气恢复寂静,云舒月忐忑不安了一整晚,躺在稻草铺成的床上时,脑子里是一团乱麻,不知前路该如何走。
半夜,当她迷迷糊糊快要入睡的时候,听见吵吵嚷嚷的声音响起,随后是女眷嘤嘤哭泣的声音。
“老爷不好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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