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买她就这点钱,至少得再加几袋,姜青禾想。
“不是不是,”
巴图尔连忙解释,“驼队来了草场,大伙想请你去做歇家。”
“你去,他们还给你三头羊。”
羊肉泡馍
姜青禾能是被一袋不足百个的麻钱,加上三头羊晃花眼的人吗?
当然不是。
但巴图尔说:“额叫草场上的崽子去给你捡肥,十筐,二十筐都成。”
“给你打草,堆好几个草垛子,叠得比你人还高。”
“打住,赶紧打住,”
姜青禾忍不住都要拍案答应了,她极力克制住自己,不能叫肥阿草阿冲昏头脑。
她呼出一口气,把咕嘟冒泡的茶壶拿下来,撒了点砖茶碎在粗瓷碗里,给巴图尔冲了杯茶。
思绪如浮动的碎茶沫上下漂浮,她用手肘杵在桌子边说:“我没做过歇家。”
“你试哈,”
巴图尔急得差点把茶碗撞翻,他一着急蒙语连珠炮直冒,唾沫星子溅得哪哪都是。
“大伙老实,那边来的歇家不是个好人样,一斤羊毛只给半两砖茶。”
“买卖不就讲究你情我愿,他们压价压得这么低,那就别做这笔买卖,”
姜青禾没搞懂,一斤羊毛至少也得出半块砖茶,给半两都不是诚心做生意的,搭理他们做啥。
巴图尔将茶碗磕在桌子上,叹口气,“这笔买卖得做啊。”
“额们养的都是蒙古羊,滩羊,耐寒耐旱,耐粗放,精心养着长得膘也多,可养大一头羊得花一两年工夫,冬春几个牧场一转,又得折一大半。”
“要是来场白灾黑灾,没草料没黑盐又舔不到碱,羊一饿就瘦,要不就没了。
交完税又给部落上供,还能剩个啥。”
巴图尔回想起驼队带来的羊,眼大有神,胸部宽阔,四肢有力。
那歇家说最重可达到一百五十斤,啥都吃,一点不挑,烂菜叶子、剩饭剩菜都能吃,很容易肥。
还有那条大尾巴,里头都是油,而且毛量又多,公羊每年都能剪下五六斤的毛,母羊虽然只能出两三斤,可细毛很多。
牧民哪个不是羊把式,一瞧那些羊的体态,眼神就晓得是好羊,想要几只羊来配种。
可驼队的人惯会狮子大开口,十头羊外加两斤绵羊毛才换一头。
牧民又气又不甘心,十头羊真的出不起,但他们嘴皮子说不过驼队。
巴图尔就说要不也请个歇家,大伙都想到了姜青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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