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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进以自己前途与齐鸢作弊,旁人只觉他意气用事,齐鸢目光微敛,心中顿时一阵冷笑。
这人即便冲动成这样,竟也没忘拉着江都县上千考生作陪,口口声声是众人意见。
甚至还指名要钱知府出题——在场之人谁不知道钱知府看自己不顺眼!
不说其他的,就前几天钱起宗处处宣扬自己得罪了钱家的客人,因而被人略施小惩的事情可有不少人知道呢!
此人不仅是心胸狭隘,心肠挖出来恐怕也是黑的。
就这还是江都县神童?在继韩秀才这个案首之后,齐鸢只觉得“神童”
俩字也前所未有的不值钱起来。
他淡淡一嗤,负手而立。
对方以前途做赌,他当然不在意,若是按他的心思,还巴不得对方现在签字画押呢。
但现在当着洪知县和桂提学的面,这俩人哪能允许?朝廷可是明令禁赌的。
“胡闹!”
果然,洪知县最先色变,厉声道,“科举是求知问学,为朝廷抡才之道,岂可被你们当成儿戏拿来做赌!”
洪知县极为爱才,这次原本说好取何进做案首,不料突然冒出个齐鸢。
后来自己改了主意,对何进多少也有些愧疚。
现在他当然能理解何进的想法,当初他在乃园又何尝不是如此认为的?可现在并没有机会容他将何进拉到一旁,细细解释。
旁边的钱知府是巴不得齐鸢被斗下去的,另一旁的桂提学又显然十分喜爱齐鸢,要为他正名,他这个县试考官,如今想要糊弄一下息事宁人都不行。
赌前途当然不行,洪知县被迫无奈,只得道:“齐鸢往日的确不爱上进,如今众人疑惑,也属人之常情。
如今且请知府大人暂出一题,尔等可各自思索,彼此切磋制艺。
如此,不如县试前五名的生童一起来做,如何?”
听这话,竟是要将此事美化一番,改为众人切磋制艺。
既能要求齐鸢当众作文,又能将何进摘出去,还能当做赌约不存在。
何进刚刚说完,自己也隐有悔意,虽说他是笃定齐鸢不行的,但拿自己前途做赌的确冒险了。
此时听洪知县之言,忙不迭道:“学生但凭老师安排!”
其他的三位生童却是神色各异,自己好不容易考中了,万一今天答不上来,这算什么事?莫非也要被质疑舞弊不成?
齐鸢心中冷笑,也道:“大人所言有理。
学生往日不爱上进,如今考得好自然要自证清白。
幸好楚庄王铲灭权臣无需科考,齐威王震慑诸侯也无需自证,否则这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鸟怕是活不下来呢。”
世人常用不鸣则已的典故,如今眼前出现一个,却在毫无凭证的情况话质疑对方清白,齐鸢说话并不掩饰自己的嘲讽,倒是让不少人暗暗赞同。
——何进他们哪怕有一点点合理推测,甚至一点点的证据都行。
可这次县试并没有漏题,也没有人代写,齐鸢又没有夹带,的的确确自己写的。
如今连点捕风捉影的传闻都没有,大家就几次三番当众辱骂人家,这也太武断太过分了吧。
洪知县被齐鸢的一番话说的老脸一红,但话已经说出去了,只得道:“齐鸢,你不愿意比……切磋?”
齐鸢摇头道:“学生问心无愧,原本无需要多此一举。
但如今学生不得不做,否则如何还自己清白?只是学生有两个不情之请。”
他说完朝孟大仁以及另两位生童拱拱手,道:“齐某被何兄质疑,在此当众应试是迫不得已。
但这几位仁兄不应被无故牵连。
卖弄捷才也不应成为科举风气。
因此,学生愿意一人应试。”
孟大仁跟另两位生童听完微微松了口气,感激地看向齐鸢。
孟大仁见洪知县蹙着眉,抖着袖子道:“县尊大人,学生县试都是写到天黑才成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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