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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还是没记住。
但是别的记挺牢,缠着姜青禾说:“我要去看,娘泡多多,装在我的水壶里。”
她说:“我要跟羊蛋哥哥一起喝。”
是的,在塞北少有人叫狗蛋,狗剩,但是叫牛蛋、羊蛋的可不少。
姜青禾记起来,这个叫羊蛋的是枣花婶家的小儿子。
她还问过枣花婶,咋就给儿取了这个名,枣花婶说:本来叫羊粪蛋的,叫着多顺口阿,后来想想粪虽说是个宝,掺名里还是不好听,干脆叫羊蛋。
“给你弄,”
姜青禾当然答应。
“娘,你可真好,”
蔓蔓又给人灌米汤。
夜里小丫头翻来覆去不睡觉,她挨着姜青禾耳边说,“娘,明天我要穿花袄。”
那件倒春寒时姜青禾裁了花布,塞了羊毛给她做的厚袄子。
姜青禾睡得迷迷糊糊的,伸手拍了拍徐祯,说道:“徐祯,你闺女疯了。”
“疯了,哪起风了,”
徐祯快睡着了,没听明白。
蔓蔓坐在那,她想没有风阿。
干脆用嘴吹一个吧,结果发出一声哑炮的“嘘——”
六月六(上)
六月六,日头红,晒了衣物不生虫。
晒衣晒被晒羊皮袄,皮货毛料满山坳。
各家穿了一冬的衣物都拿出来晒晒,有晒在院子里,也有挂树梢处,铺石头上。
唯独不能晒在石碾子上,跟粮食有关的都是农家人的命根子,要是哪个娃想挨笤帚把倒是可以试试。
一早姜青禾让徐祯搭竹架子,昨天两人又往山里跑了一趟,去油竹林砍了几根油竹回来。
油竹林正好经过从春山顶引雪水的水渠,有雪水的浇灌长势不错,挑了几根粗壮的,砍成适中的大小。
拿三根交叉分开,用麻绳一圈圈缠上,这样做四个竹架子,油竹子做竿太细太柔韧了点,晒衣服的竿就选了细木头,刨去外皮打磨干净。
姜青禾把捆扎好的沙毡抱出来,铺在两根竿子间,用两根木棍拍打。
湾里少有人家有棉被,在这里棉算得上是稀罕物。
大家睡的被褥基本都是用羊毛做的,铺在底下的叫做毡,得请专门的毡匠,有时还请不到,太吃香了。
“今年冬换条毡子吧,”
姜青禾还在拍打沙毡,想换毡子的心更浓重了。
她对陪他们熬过一个漫长冬春的毡子,最深的感受就是扎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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