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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今天瘟疫才算过去,封锁线刚撤,她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。
九月早已到来,探询的信件全部被退回。
无法和男孩一家取得联系的日子里,伊秋独自呆在偌大的房子,看着街道上来来去去的抬棺队,煎熬到快要发疯。
明明知道他不会有事,但信息不通,连确信都变成怀疑。
没有人招待冲进房间的伊秋。
约翰沉默地在桌前发呆,男孩的母亲抱着幼小的孩子,哭红的眼里满是疲惫。
妇人用眼神示意她男孩在楼上,又再次沉浸在背上里。
她踉跄着爬上楼梯,颤抖着打开音乐室的门。
钢琴——不应该叫它克拉维卡——上面随意地放着一把熟悉的小提琴,上面落着些薄灰,琴弓不见了。
那是洛瓦梯尼的小提琴,他不是很宝贝这把琴吗?
伊秋心里一慌,她在大琴键盘下的空间里终于找到了那只狮子。
他蜷缩在黑暗里,独自舔舐着悲伤。
他听到很久没听过的熟悉的脚步声,身子忍不住颤抖。
“弗朗茨,被上帝带走了。”
压抑的隐痛变成喉间的喑哑,他似乎哭了很久,几乎失声。
伊秋脚步一怔,遂冲过去,跪在地板上,把贝多芬拉出琴底,将他紧紧抱在怀里。
她无法想象他最近是如何度过的,眼睁睁看着最亲密的朋友离开人世,近距离接触死亡……
“伊秋,我要去一趟鹿特丹……代替弗朗茨,最后回一次家。”
“我准备一下,陪你一起去。”
男孩在她怀里小幅度地摇头:“伊秋,这次我拒绝——我不要你去。”
他安静地呆了会,突然伸出双手,挣扎着支起身子。
“你留在波恩就好……”
贝多芬直视伊秋的眼睛,灰色的眼眸中迷茫和忧伤混杂成一片深海,情绪在那里汇成暗潮。
他珍视地用视线描绘她的容颜,那些风浪渐渐平息下来,只剩下坚定。
“荷兰之行,我一个人去。”
仿佛倏忽间,他就长大了。
背负起一些她不知晓的东西,以一个守护者的姿态。
明明就是个孩子。
伊秋愣在那里,能理解却不愿接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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