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宝马香车碾过邺都的石板路,行在乌衣巷的主干道上。
“夫人才叫您回都城后,多独善其身,您这边何必管那锦衣卫之事呢……而且他都不曾给您道谢。”
车内,春莺眼中泛起担忧,与朝云说着话。
女子纤细柔荑搁在主位榻旁的边沿之处,眼眸含笑看向春莺,“你这丫头何必心急呢,你且等着,我这番举手帮了他,他会记得的。”
二人隐晦曲折地一番谈论听得一旁的冬泱脑中混沌,睁着一双懵懂的大眼,朝云瞧了一眼,只觉委实可爱。
朝云打开一旁林府相赠的点心伴礼,捻起里头一块小糖酥塞进冬泱的口中。
“得了,你也吃一块,回头勿要同旁人提及此事。”
这头,她喂完冬泱,又捻起一块递给春莺。
见春莺垂眸接下,她也便拍了拍手,倚着那窗棂旁的沿边,闭目小憩。
行路的风吹动靓蓝色的车帘,露出一点隙缝。
金乌西坠,橙红的暮光洒在地面,耳边忽然响起一阵急促地蹄声。
她眉间微蹙,掀眸瞧去,只见一旁疾驰过一队骑兵,青天白日里如此疾行……
蓦地,她瞧见那一列清一色的队伍中,出现一名飞鱼服的装束,瞬即想起了今日周焰等人擒人之事。
朝云思及此,将车帘拉上。
回到国公府已是酉时三刻,朝云自马车而下,步入府门。
方从游廊穿过之时,便迎上从国子监下学归来的君琊。
姐弟二人一碰面便相互打量,君琊的目光沉沉,故作玄虚地绕了朝云一圈。
朝云眉间一抬,腿一屈便踢了他一脚。
“秦君琊,你是不是吃错药了?”
少年吃痛一声,利落齐整的浓眉皱在一堆,怨念地看向朝云,声音弱了下来:“人家不是听闻阿姐今日去太液湖泛舟赏花了吗……”
“那又如何?”
“又听闻今日北镇抚司的那群锦衣卫抓了几名叛乱胡人,也是在那太液湖,做弟弟的瞧瞧你可有受伤!”
他说到这,声音又洪亮几分,眼中蓄起委屈,“阿姐,还不识好人心……”
听完他一番真切话语,朝云展了眉头,眼眸微闪,抬手去扶君琊的手臂,君琊没好气地躲开,下一刻便感受到一缕透着危险的目光,他不待思考地立即让朝云挽上他的手臂。
“君琊啊,你在国子监怎么消息这般灵通?阿姐在那处竟都不知晓此事。”
她温声软语地同君琊一道走向内院。
君琊语气颇有些骄傲地回她:“这还能有我邺都百事通不知晓的事?阿姐可莫要小瞧我了。”
这小子……朝云略感无言地斜他一眼。
不过秦君琊善爱广交好友,对这举国众多消息皆是能探听得住,尤其是那坊间小道流言……
思及此,他知晓这些消息,也没什么稀奇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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