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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要监工,李雨泽索性吃住在坝上,有于程锦的钱发俸禄,泥瓦匠们干的也有劲。
虽说是监工,却也只是站在土坡之上听他们聊些家长里短,晚上大家凑在一块烤肉吃酒,竟也十分热闹。
她本想着是自己在这住两日,等坝修好就回去了,身边还有王敬轩安排的士兵护卫着,不是什么大事儿。
谁知梦璃放心不下,自行带着铺盖来了,竟还带来了那个病秧子。
她掀了眼皮和那人目光一触即分,心中莫名多了异样的感觉,不过也很快扫去,自对梦璃道:“你带他来干甚,添乱。”
“中郎将说他会观天象,能保您的安全。”
王敬轩上次醉酒喊打喊杀当真是装的,竟还对着这个骗子深信不疑。
李雨泽挥挥手,不想说话,抬头望天,一派庄重的样子。
坝上也是营帐,李雨泽住的是主帐,自她为中心,四周营帐军民混居,鱼龙混杂,难以预料。
却说这日晚上,一营帐中溜出黑影,顺着河堤没入旁边黑越越的林子里,走了百米,一人猛然落下,威威生风,带起了残枯落叶。
这做瓦匠打扮之人躬身行礼:“大人,如今李雨泽那武艺高强的手下来了,我们该怎么办?”
被唤做大人之人背着箭筒,一身黑衣蒙着面,狭长凤眼露在外面。
这凤眼本极娟媚,却又有一道虬结疤痕上下贯穿右眼,如此,便阴鸷起来。
“无妨,到时候我先将那人引走,之后按计划行事便可。”
黑衣人透过树林,目光投向那营帐星布的空旷之地,又开口,“切记,这次不能再失手了,莫让他们发现你的身份,否则少主那边危矣。”
“是。”
泥瓦匠双手合十,拜了一拜。
此时却听见一声“噼啪”
声,黑衣人耳朵一动,猝然转头看去,搭箭拉弓一气呵成,箭到之处,一人轰然倒地。
泥瓦匠连忙过去查看,竟是白日在自己身旁劳作的乡邻,他唇角汩汩冒血,还未死绝,睁大眼睛惊恐地瞪着他。
这泥瓦匠叹息一声,竟连皮带肉地拔出箭来,又狠狠扎入那人的脖颈处,不知这一下用了多大的力,竟直直贯穿过去。
那人口吐鲜血,终于死绝。
泥瓦匠手上微颤,嗅到旁边有骚腥气味,知晓他只是晚上跑到远处小解,缓缓叹一句:“刘老三,别怪我,只怪你运气不好吧。”
再回头欲还箭,那黑衣人已经消失无影踪了。
泥瓦匠只好将箭与人都刨了一层薄薄的坑埋下。
*
第二日一早,李雨泽清点人数之时,发觉少了一人,却见一黑黑瘦瘦老实巴交伏小做低之人站出来,支支吾吾说不出话,自己倒急了:“刘、老三想老婆了,昨日、日半夜偷偷摸摸溜走,说、说过两日再回来,我说这怎么能、嗯行,劝了一通没、没劝住,王爷你看这也不、不怪我……”
他语无伦次,给自己说了个满头大汗,旁边赶工之人见他,都憋不住了笑意。
李雨泽也忍笑,皱着眉头挥手:“罢了罢了,你别着急,既然这样过两日我便允大家休息,回家看看老婆孩子,回来再做不迟。”
“多谢王爷!”
众人齐呼。
李雨泽抱臂挑眉瞥向一侧的周念之,得意洋洋起来。
只因这是百姓们诚心诚意的感激,而不是被威势压迫出来的,自然不属于“无德”
一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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