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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止转身,她却不说话了。
只是长袖捂在唇上,垂着眉眼,一派有难言之隐的样子。
顾止默了两秒,“瑶洁苛待你了?”
她知道宋瑶洁怕是听得到,于是惶急摇头,一个字也不往外吐,只有眼泪摇摇欲坠。
掐好了落泪的时机,她抬起眼来。
泪滚滚落,她的视线却越过窗外,看见原本已经熄了灯的正房里又点起了灯。
宋瑶洁醒了。
她心里微微发笑。
叫她“心里有杆秤”
?
也不睁开眼好好瞧瞧,是谁来找谁。
她垂着眼,极力克制委屈似的,抽噎起来,“宋师姐叫我明日起来洒扫,我原本身子就不大好,自从那日以后,日日头痛欲裂。
不知公子可否替我问问,若是扫得不好,能不能轻些罚我?”
顾止闻言,叹了口气,“瑶洁当真同你这样说的?”
揉了揉眉心,“瑶洁是恃才傲物了些,平日里喜清净,自己一个人住得惯了,不喜与人同住。”
顿了顿,“但她这般不近人情,我也没料到。”
正房里烛火跳动,窗纱后坐起来一个模糊身影,抱着膝盖。
虫声依稀。
南琼霜:“并非师姐之过,是我叨扰……”
顾止摇了摇头,“楚姑娘,别说这些,是在下之过。”
“不若这样,今夜姑娘先在此歇下,明日我从我院中拨出一间房来。
姑娘若不嫌弃,便搬来我处。”
正房里,那身影默了许久,掌缘支着额头,垂首半晌。
半晌,熄了灯,复又铺好被衾躺下。
正房无声,南琼霜却知道,宋瑶洁听得一清二楚。
她也不欲把宋瑶洁激得太急,于是婉拒道,“我是女子身,怎么好这般麻烦公子?”
“你不晓得瑶洁的脾气。”
顾止走去桌旁,把桌上滴落的蜡油细细替她揩去,“山中唯一一个女弟子,年年试炼居于前三甲,已经蝉联了七年,又是慧德师叔万分看重的入室弟子。”
“四岁时便拜入山门,论资排辈,连我都要唤一声师姐。”
“也无怪她如此。
是我不好,明知瑶洁喜静喜洁成癖,还安排姑娘来此借住,闹得双方不悦。”
末了,他温声道,“姑娘,对不住。”
南琼霜一时沉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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