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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后两倍的差价,就是小麦加工成面粉的劳动力成本。
在今天之前,李泰遇到这个问题也得急的挠头,可有了洛水上那些水力工具的加持,这问题便可迎刃而解。
造纸的纸浆只需要水碓进行加工,水硙恰好可以用来磨面。
一座碓硙在时下而言就等于一个小型的加工厂,所以豪强权贵们才热衷于傍水而居,躺着就来钱的买卖谁不乐意?
梁椿家人之所以那么干脆让出庄园,除了梁椿本人豁达不争之外,大概也在于赵贵家奴们太过跋扈,看着对方躺着来钱而自家却不敢作业,也是一种折磨。
虽然那碓硙不属于李泰的产业,但他也已经打算用印刷工坊的第一批分红补偿若干惠。
若干惠本人或许不在意这些小事,但他毕竟部曲家人繁多,钱事来往上如果不能做到公平清晰的分配,这买卖和交情也维持不长久。
眼下已经过了中秋,距离月底还有十多天的时间。
正好刘共也开始率众在乡里收购粮食,李泰便也让他先将自家收获的粟谷换一批乡人小麦进行碾磨加工,再用加工成的面粉去换小麦进行循环。
李泰庄园里,刚刚完成了冬小麦的秋播和粟谷秋收,庄人们便又投入到粮食的加工中。
庄园空地上,安装着几个硕大的木围滚筒,有人在旁不断的摇柄翻滚,滚筒快速的旋转着,里面不断传来噼噼啪啪的碰撞摩擦声。
在另一边,有一张长长的木桉,一个个厚实的圆饼被摆在桉上,有人刀噼斧凿的将这些圆饼砍成碎片,然后用簸箕送入滚筒中进行粉碎。
这些圆饼是油坊里压榨完毕的油粕芝麻饼,被重新粉碎之后便送入另一处工棚下。
工棚里支着几个大灶,燃烧的灶火上架着凹底铜铛,旁边一人掌勺,不断的翻炒着铜铛里的面粉、豆粉和芝麻饼碎。
李泰也守着一个大灶,挽起袖子亲自翻炒,一边注意着炒面的颜色变化,一边呼喊道:“灶火小一些!
加半升羊油压住粉尘……加盐,半合就好!
如我这般操作,你来接手。”
让出掌勺的位置后,他走到一边木架上捻起一撮已经翻炒完毕的炒面放进口中,仔细咀嚼品味一番,这才满意的点点头,又吩咐道:“添水、造饼。
水不要放多,成型后上杠压实,送去烤炉烘干。”
用来压饼的是一排大木桶,添水揉制的大饼尚显蓬松肥大,被放入木桶后先覆以数层丝布,又盖上木板,再上则是硕大的条石,最后则有工人用杠木进行挤压。
挤压定型的粮饼已经厚实得很,但这仍然不是最后的成品,还要被转移到两扇木板中,以板筑夯墙之法继续加工,将十多寸厚的粮饼夯压到几寸厚,这一套流程才算结束。
烤架上,不断有烘干水分的粮饼被用钩子勾出,摆在工棚下通风晾凉。
刚刚来到庄园里的贺拔胜大马金刀的坐在一张胡床上,等着亲兵用刀刮取半碗压实的饼屑,便急不可耐的吩咐人用开水冲调,端着陶碗一边吹着气一边喝起来。
“这可不是供给伯父的饮食!”
李泰远远见到,便往凉棚走来。
“已经饮光了!”
等他到来,贺拔胜便将碗底亮出,一脸满足的拍着肚子感慨道:“当年行伍中,做梦也不敢想这样精致美味的饭食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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