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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做哑巴不是很好吗?可以不说话,可以有理由不和别人交流,为什么非得说话?为什么当初他求闫衷问闫衷怎样才能不分手,闫衷要回答他,除非自己能说出声。
陶岁想不明白,他从来不介意闫衷是哑巴,也从来没有觉得闫衷和正常人不一样,他不是和闫衷一起长大了吗?为什么这么久的陪伴,闫衷都不可以相信,在他的世界里,只有自己是唯一的中心。
陶岁愿意一辈子只围着闫衷转,就像闫衷从跟着他的那天起就只知道围着他转一样。
房间里昏昏暗暗,只开了床头柜上的台灯,暖黄的灯光映亮一小圈,将两人的轮廓照得模糊而柔软。
陶岁后背抵着墙,又被闫衷堵在角落,没法再回避。
他用力捏紧钥匙,手心被冰冷坚硬的齿痕刻出纹路,泛着淡淡的红。
心里不舒服的堵着,找不到发泄口,陶岁不想这样,他听见自己牙齿细细发抖磕碰出的声音,无限的焦躁和委屈让他只想破坏一切,想让痛苦最好两个人一起体会。
陶岁松开手,金属落地很清脆的一声响,他眼神故作冷漠,闫衷却看见他发抖的手。
他还是想走,但闫衷没有作罢的意思,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,挺拔的身形挡在他面前,遮住了大半光源,他只能看见那些光像纱一样柔柔地勾勒着闫衷身体的边缘。
这不应该的。
给人造成闫衷很好说话的错觉,只有陶岁知道,他不是可以和你商量的那种人。
也包括现在。
陶岁很努力地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绪,但是做不到。
他胸口剧烈地起伏,大脑在胡乱发送指令,认为要冷静就必须让眼前的闫衷消失,于是开始挣扎,可挣扎得越用力,闫衷就抓得越紧。
他不说话,闫衷就不放他走。
陶岁的脸扑满了异常的红,闫衷吻他,他却更崩溃,张着嘴艰难地呼吸,再开口已经是连喘带哽咽,又问闫衷:“凭什么?”
“我说过……”
他哭着咽一下,“是你要逼我走……”
陶岁攥着闫衷肩膀的手指死死地扣紧,一旦想起那天的场景,想起闫衷对他说如果不填宜珲就再也不和他见面,想起梦里他一遍遍循环这个画面,他就无法做到冷静面对闫衷。
他真的,恨死闫衷了。
肩膀上落下零星几个拳头,然后越来越多,一个接一个,落在颈侧,落在胸口,陶岁终于彻底崩溃,一句句反复地对他讲,是你要逼我走,是你要逼我分手,仿佛在深夜里也曾无数次这样控诉过他。
只是手抖得太过厉害,落下来的拳头也不足以让他感到痛。
闫衷弯腰把人抱起来,宽大的掌心托着陶岁的屁股,还像小时候那样抱陶岁,陶岁也依着难以克制的身体习惯搂住他脖子,埋头咬自己的手臂,不想让闫衷听见自己的抽泣。
闫衷伸手摸摸他肚子。
是在问他饿了吗,吃饭吗。
一切都照从前,切断分开的这一整年,继续用他们之间的手语来和他交流。
因为知道他会懂,只有他会懂。
可陶岁不要。
“分手了,我们之间那些就全都作废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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