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庄云舒叹了一口气,又说道,“且她一个女子,又没有田产、屋宅傍身,就是闹到官府,只怕也会把小源判给袁家。”
“那袁二郎自己没孩子吗?”
“有个闺女,听说去年还添了两个儿子!”
“那他抢个侄子回去做什么呢?碍在眼前,好米好面地养大,将来好跟他儿子争家产吗?”
栾枝不解。
旁边呆坐着的花芳菲眼睛一亮!
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!
是她一直以来都被那老太婆给唬住了,那老婆子每次来都要骂她一顿,再吹嘘她儿子有多厉害,儿媳有多能干,她胆战心惊,生怕她们把小源抢去,倒是没想到这一层!
她那妯娌韩氏最是个刻薄吝啬的,她被赶出来那一年袁家就已经是韩氏掌家,到如今那老婆子在袁家怕是都做不得两分的主!
又岂是她想养个孩子就能养的,怕是自己都得在儿媳手下讨生活呢!
想通了这一点,花芳菲觉得自己一直被那个披着虎皮的老婆子威胁是有多可笑,真是可怜她这些年活得战战兢兢!
若是那老婆子再来,定要把她大棒打出去!
花芳菲内心豁然清明,眉间郁气顿消,黑青的脸色都光亮了几分。
她转头对栾枝说道,“妹子,今天真是多谢你了,还有那日小源的事,我还没向你当面致谢。”
栾枝赶忙摆手,表示不要在意。
“等我这儿好一点,再请妹子来家里吃饭!”
花芳菲看向宋婶儿,又加了一句,“到时候宋婶儿也来,多谢你帮我照顾小源。”
摸了摸小圆儿的脑袋,栾枝带着棠花出门,走出正堂,栾枝看见一盆还在冒热气的水放在门旁,又回头提醒道,“花嫂子,你的脸最好是用冰水敷一下!”
————
庄云舒回到家,就见儿子坐在正堂的椅子上,眼神不知盯在何处,一脸严肃。
她瞬间有些无措,觉得自己真是连累了儿子被人耻笑,踌躇这开口,“瑜儿,都是娘的不是,若是那人来敲门,娘不搭理他,就什么事儿都没了!”
宋瑜回过神来,冲他娘笑了一下,安慰她道,“娘你别这么想,那人本就是个泼皮,你不开门,他也自有别的龌龊手段。
本来就是些子虚乌有的事,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,过好我们自己的日子就好,不必理会他人说什么。”
“可是,会不会影响你在县学——”
“不会!”
宋瑜打断他娘的话,坚定说道,“若学子们连这种无来由的风言风语都不能辨别,那还读什么经史子集,学什么百家道理,到戏班子里听人唱戏好了。
况且县学有曹学官在,他最是痛恨在县学里传播这种子虚乌有的东西,平日里管得可严了,没人敢乱讲的。”
庄云舒听到这儿才松了口气,拿帕子拭了拭泪,只是她没看见,宋瑜眼里闪过的一丝寒光。
宋瑜闭了闭眼,压住心里的火气。
县学里那两个蠢才,听闻夏学监不日就会来泗水城督学,想把他拉下来好自己上位,不惜雇了周大那个泼皮来给他使绊子,眼见周大没了踪迹,又在市井中传些风言风语,真是净使些下作伎俩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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