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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交站台已经肉眼可见,潘大洲本来还要说话,被方岳抖开了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臂。
“走吧,就这么点路。”
方岳不管潘大洲,继续朝前走。
潘大洲只好跟上自家兄弟,“那我们就先走一步!”
他朝陈兮挥挥手,胳膊又搭回方岳肩膀,叽里咕噜跟他聊天。
早高峰的公交车站依旧人群扎堆,方岳几人也依旧不打算抢座位,慢悠悠落在最后才上车。
陈兮今天倒是跟人往前挤了,可惜抢座位失败,她只好继续抓吊环。
方岳上车晚,跟陈兮隔开了小半截车厢的距离。
潘大洲往车厢尾巴探头探脑:“你家陈兮快被人挤扁了。”
方岳看不到人,也不打算找。
公交车走走停停,有人上车,他们就陆续往车厢后挤,一直挤到靠近后门,方岳与陈兮面对面,看到她一手扶着别人椅背,一手努力抓吊环,被人挤得小脸通红。
两人撞上,一时无话,突然潘大洲脑袋从方岳肩膀后面钻出来,催促:“快快快,我看到粢饭团了,我今天要吃个十块钱的!
陈兮我们先走了啊,拜拜!”
陈兮回礼:“拜拜啊。”
车门开启又闭合,公交车远去,陈兮就这样抓了两个月的吊环。
四月中下旬的一天,方奶奶跳广场舞的小音响坏了,她舍不得换,让方岳想法给她修好。
潘大洲来找方岳,他没精打采地趴在方岳家餐桌上说:“我不想去附中。”
方岳拆开音响外壳放桌上,低头检查零部件,说:“那就考。”
潘大洲:“我怕考不上,到时候连附中也没了。”
方岳:“那就附中。”
潘大洲:“可我不想去附中啊。”
方岳:“那考。”
潘大洲:“我这不是怕考不上,丢了西瓜也捡不到芝麻么。”
方岳:“附中。”
潘大洲:“可我不想跟你分开,我也想去八中啊。”
方岳:“考。”
车轱辘话来回说,方岳的回答精简到单个字,敷衍态度瞎子都能看见,潘大洲愤怒拍桌:“方岳,你这是在赤|裸|裸地无视我!
你到底是不是我哥们儿!”
桌上零件都差点弹飞,方岳手拿螺丝刀,无奈抬头:“就算考不上八中,以你的成绩也能保底其他重高,你到底有什么好纠结的。”
潘大洲熄火挠头:“那我不就是想去八中么。”
说着扶了下鼻梁上的镜框,精明问,“你跟陈兮谁成绩更好,我找你们恶补一个月怎么样?”
方岳不由看向边上厨房,厨房拉门是关着的,但显然不妨碍声音泄露。
门内的人捧着只大碗背朝他们,大概是听到了她自己的名字,她背脊明显挺直了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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