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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是这样的。”
邑很轻很轻地答。
它轻轻掰开凌启死掐自己掌心的手指,满脸复杂地亲吻他的指尖:“消亡的生命已经是过去,你的家人不会想看你再搭上自己,我更不愿看你死去。
好好活着,不好吗?”
凌启却是再听不进去了。
他闭上眼睛,就像是被浇灭了生命力:“好,好,活着当然好。
好。”
怎么会不好呢?
反正他再无牵挂了。
反正黍族想要的是邑的臣服。
他便在地底等着,等到黍族寻上门来,他要亲眼看到人间的毁灭。
第43章
这个梦似乎做了很久很久,再次醒来,竟一时分不清眼前的黑是属于哪个时空。
凌启睁着眼睛反应好久,感受到上半身被邑半抱起来,保温杯温热的杯口抵到嘴边,魂神才慢慢归位。
凌启慢慢转动眼珠,扫了一眼周围。
周围又不是他入睡前待着的洞道了——虽然手电筒的光线只照亮小小的范围,但周身空旷冰冷,黑得纯粹,显然已经是邑原身所在的井洞。
凌启抬眼,恰撞上邑低下来的视线,对方裸着上半身,一身结实的皮肉在昏暗中白得显眼。
“我一会儿没注意,衣服被你哭了一大片。”
邑耸耸肩道。
他放下保温瓶,抬手在凌启的睡到发肿的眼角揉揉,温和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心不在焉:“梦到什么了?”
“没什么。”
凌启定定地看着他与梦中几乎没有区别的面容,不愿多答。
他也不动,就这么窝在邑的怀中,用目光一点点描绘邑那恍惚熟悉的眉眼,似乎探究,又像是怀念。
将将十几分钟后,才收回目光,淡淡补充道:“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。”
“‘很多’。”
邑重复,嘴角挑起一抹了然的笑意,“那你是在为我而哭的吗?”
凌启认真想了想,摇头:“我不知道。”
好像什么都没有变,又好像什么都在一夜之间变了。
邑还是邑,凌启还是凌启,但两个人在心照不宣中变得更疏远,却也在眼神碰撞时更亲近。
凌启问邑:“所以甲刃已经回到你原身了?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去?”
他轻而坚定地推开了邑的怀抱,自己撑着地坐直了身子。
缓了五六分钟,才稍微摆脱久睡的昏沉,伸手将手电筒往上调了一个档,借着光看向邑。
邑却不置可否,只是侧头避开了他的目光:“再给我几天。”
“我不想在这里浪费太久。”
“阿启……”
比起前几次被困在地底,这次凌启出乎意料地平静,甚至有闲心去观察邑的神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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