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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次醒来,依旧是在洞内,不知人间昼夜。
凌启从一摊已经干涸的水迹上爬起来,只觉脑袋阵阵发胀,低头发了十几分钟的呆,才勉强从恍惚中清醒。
身下垫着的还是那巨兽翅骨间的翼膜,温温热热的,只是不太柔软;身上不着片缕,只披着一件长厚外套,威利不在身边。
视线往边上移动,他顺着翅骨延伸的方向回头,身后是静静趴伏着的巨兽。
长吻、利齿,额上生出一对张扬的长角,满身都覆盖着漂亮的黑鳞——与梦中所见的模样几乎没有区别。
只是近距离看,那鳞甲又像是羽片,每一片都雕刻着清晰的毛流感,交叠着规律排列,直至腹部处随着血肉消失,唯余枯骨。
半身栩栩如生,半身白骨纵横。
巨大体型带来的压迫感更加严重了,凌启想要靠近细看,肩膀却不自觉地开始颤抖,膝盖软绵绵的。
咬住自己的舌尖,试了好几次才站起身来,他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一步一顿地走近巨兽的头颅。
直到在巨兽眼前两步外,才彻底迈不动步。
“抱歉。”
凌启声音低到像是自言自语。
没有什么理由,只是胸口吊坠发烫,一瞬间身体似乎回到了梦中的视角,不自觉地说出了这句沧海桑田难以磨灭的道歉。
说罢,他也猛然清醒过来,无法理解自己的行径,仿佛方才之前灵魂错位。
周围安安静静,巨兽闭着双眼,沉睡依旧。
但不代表没有回应。
后背不知何时贴上一副宽厚的胸膛,威利以完全掌控的姿态将他包裹起来,手心虚虚握住他的脖颈:“别看了。
真身的太大,你受不住的。”
凌启愣了一下,才反应过来他在开什么玩笑。
怒意刚刚烧起,下一秒就被腿间液体流过的感觉打断,因为方才的走动,先前射得太深的精水正顺着大腿内侧缓缓流下,滴在脚边,白得刺眼。
凌启眼底瞬间变得清明。
回过头,对上威利视线,面上已经没有任何尴尬,反倒神色疲惫地偎进对方怀中,借以缓解双腿的吃力:“你的真身现在这样……该算是死是活?”
“没死过。”
威利顺手揽住他的腰。
“那能活动吗?”
“能吧,但还不足够用来睡你。”
某种程度上来讲,这倒也是事实,毕竟那巨兽下半身还是白骨。
可惜凌启并没有心情与他调情,被噎住了话题,只能默默忍下无语,把视线投回巨兽的方向。
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他总觉得那血肉覆盖的面积似乎比几个小时前要大上一些,像是未完成工艺品又被织上几圈阵线。
思考再三,还是忍不住再度开口询问威利:“核晶你两个月前就已经拿到了,为什么真身到现在还是白骨?”
威利满不在乎:“两个月算什么,再多两年也会一直这样的。”
他倒不似先前那般故作玄虚了,迈步走近自己的兽身,大大方方为凌启解答:“被你刺杀的时候我就说过了,核晶虽然很重要,但不能决定我的死。
同理,复生也是,我身上还有一些物件流落在外,一日没有找齐,身体就一日不能完整。”
“什么东西?”
“你。”
威利拍拍兽身的眼睑,“你是其一,所以我需要你。
还有我身陨之际散落人间的护心鳞、甲刃、尾羽,都封装了一部分力量,至今不知所踪。”
尾音落地,他转身看向不肯随他走近的凌启。
同一时刻,巨兽的瞳孔也忽地睁开,两具身体的目光齐齐锁住凌启单薄的身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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