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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知道了。”
程叶轻将定位给他发过去,才发现她已经将车开到一处鲜有人烟的郊区公路上。
她将车熄火,关掉车内所
有灯,无力地倒在靠背上。
没精打采地抬起纤瘦的手,按下车窗,歪着头透过车窗看夜幕中的群星。
郊区的深夜,远离了市中心的喧嚣与热闹,似乎处在万籁俱寂中。
她情不自禁摸着锁骨处冰冰凉凉的钻石项链。
暗忖:要不趁现在没人,自己先哭一场吧,把眼泪流干,省得一会楚佚舟赶来后,再故意笑得散漫不羁那样,却能几言几语把她哄哭。
今天的夜似乎比往常都要黑,墨色深沉,沉得她喘不过气,如同天幕压迫下来,压得她无力反抗。
想着要哭,可程叶轻却发现已经过了哭的时候,根本哭不出来。
程叶轻想着她还能以什么理由哭,想到从前,想到现在。
在她还没有想好理由时,前路一辆布加迪破开无边的黑夜,带着明亮的光来到这里。
远远听到那张扬的引擎音时,程叶轻就知道他来了。
已经很接近了。
在黑暗里待久了,程叶轻对光亮感到不适,偏头抬手在眼前挡了挡,准备等楚佚舟自己走过来。
楚佚舟利落下车,大力将车门甩上,大步流星朝程叶轻跑来。
他站定在驾驶座外面,抬手屈指等不及地敲了敲车窗。
程叶轻眼睛睁了睁还是有点花,她依旧维持着手背挡着眼睛的姿势,凭着肌肉记忆打开了车门。
门锁一开,楚佚舟迫不及待拉开车门,就看到程叶轻挡着眼睛和半张脸。
楚佚舟的心猛地一缩,本想埋怨她为什么不接电话,还一怒之下开了那么远,晚上女孩子一个人在郊区有多危险她知不知道——
一切的一切,千言万语,在看到程叶轻虚弱无力地用手背捂着眼睛时,都化为泡影。
楚佚舟只觉得自己现在跟泄气的气球一样,什么火也发不出来,喉咙一阵阵发紧,嗓子涩得发疼。
他什么也没说,只伸手微微提了提裤子,然后在程叶轻身旁蹲下来。
楚佚舟嘴唇抿了抿,张张合合,不知道要怎样开口。
他慢慢将手伸向程叶轻的胳膊,小心翼翼拉下她覆在眼睛的手。
本以为会看到程叶轻哭得眼睛红红的样子,但是拉下她的手后,只看到程叶轻恹恹的神情。
程叶轻皱眉,“你干嘛?”
楚佚舟一噎:“你没哭?”
“你就那么希望我哭吗?”
程叶轻态度阴晴不定。
“受委屈了还不哭?”
楚佚舟在来的路上都想好,如果看到程叶轻在哭,要怎么安抚她。
可是当他看到她没有哭,心里反而更不好受了。
楚佚舟半张脸隐匿在黑暗中,轮廓看不真切。
但程叶轻觉得他身上男性气息很强,蹲在她旁边的存在感也极强。
程叶轻低下头,不看他的眼睛,“我是那么容易哭的人吗?”
“真不哭啊?今儿这么坚强?”
楚佚舟慢笑,伸出冷
白骨节分明的食指,点了点她耷拉的眼尾,唇角撩起,说话的尾音上扬不羁,好似浑然不信她嘴里的话。
程叶轻挥开他的手,“我本来就很坚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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