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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用了!”
他闭目,用力吸口气,而后一把将怀中的她推开了,“余奉恩,你除了你的那些家人到底还能不能偶尔想一想我?想一想如今你是什么身份了,想一想我又是你的什么人?”
奉恩,奉恩,她除了偿还父母恩情,到底还记不记得她如今还是他的妻子!
“我……”
“你要我从此只有你一个女人,我答应你了,我真真切切将你当作我唯一的妻子了!
可你呢,你真的也将我当作你的丈夫来看了吗?你到底是怎样待我的?”
亏他这些时日来如何对她!
亏他这两个多月来如何将那一件粗拉的棉布袍子记挂在心!
可到头来呢,到头来呢?
到头来,他却是自取其辱!
“我自然当你是我的丈夫看!”
奉恩急道,“天南,你不要多想,我真的不是——”
“你什么也不用说了。”
有些心灰地耸耸肩,申天南笑一声,“我那日说了不想送我那几名姬妾出府去,是我不想失了我的男人颜面,可我也是想要你因而紧张我,好好地将我留在你的身边啊。
可现在看来,我没送走她们或许真的是正确的呢,至少她们会因为我一句‘冷’而赶制棉衣送我,就算是有目的的那又怎样,那又有什么不好?”
反是她这做妻子的,反是她这他准备一辈子只想唯一拥有的女人……
原本,他还想在收到她送他的棉布袍子时,告诉她一句喜欢的呢,可如今看来,他还说这些做什么?反正在她的心里,向来只有她所承认的“家人”
哪!
“申天南!”
奉恩一下子红了眼圈。
“哪,奉恩,其实有句话,我早想告诉你了。”
他慢慢踱到门前,扭头望着她,心中五味杂陈,难受得厉害,“其实,你欠他们的恩情早就还完了,你一直拿那一家人当作最最亲近的家人,可你想过没有,他们可真的拿你当作亲人了?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到底是将你看作什么的?”
一个被卖了的笨女人啊,却是如此的……他是她的丈夫啊,可她是真的也将他当作她最最亲近的家人看待吗?
“我——”
他眼中的酸涩与不舍,她一点不落地全看进了眼里,心惊,却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“你好好想想吧,奉恩。”
跨出房门,他头也不回,只留下一句叹,“我是你的丈夫,你是我的妻子,天底下最最亲近的家人,是不是应该是我和你?还是,你喜欢我和你相敬如宾地过完这一辈子?”
而后,他离开了她,走出了她的视线,再也没有回头。
成婚后,她与他的确是过了一段相敬如宾的日子:平日里甚少见面,她躲在账房或卧房里处理府中的内务,他则奔波于申府之外,打拼着他祖辈所遗留下来的产业;而闲暇时,他腻在静风堂醉卧美人膝翻云覆雨,她则关在书房里闲翻书香自得其乐。
这种有志一同很有默契互不相见的日子,一直持续了将近两个来月,直到那天深夜他突兀地闯进卧房硬将一只银簪子塞到她手里,才正式宣告终结。
那夜,他说他只是单纯地想送她一样东西,他说他只是想让她高兴而已。
他还顺便警告她,以后不许她再“善解人意”
地将人给他送上静风堂。
他还说,以后不许她再躲着不见他,更不许她再拒绝他的——求欢。
他说他想要她,不仅仅是因为她是他的妻子,更因为她是奉恩。
他最后告诉她,他绝对不会再负她,绝对不会再如五年前的食言而肥。
那一夜,她不自主地泪流满面。
不管他曾经在不经意间如何的害她伤过心、流过泪,自少小时便沉溺在他世界中的心与魂却从来不曾真的收回来过。
她喜欢他啊,一直喜欢,好喜欢。
就算他忘记了他曾经给过她的承诺,就算他生性风流一直不曾真正地注视过她,就算明知他设计坏她名节再娶了她只是因为“她适合做他的妻子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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