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浅灵无论怎么看,那都是一截完整未劈开的木头。
元钧一笑,把木头递过来,她刚抱入怀,便裂成整整齐齐、厚薄相当的几片。
后来他再让她猜,无论她猜多少片,柴火永远会比她说的数目多出一片来。
“这叫内力,能以柔克刚,是义父教的。
灵儿快快长大,大哥把这一身武艺全部教给你!”
扣在颈间的大手虽并未用十分力道,但弯曲的指节深蓄着一股劲儿,似乎只要稍稍一扭,她的喉管便能如那木头一样碎成几片。
这是个习武之人。
浅灵无比清晰地确认这一点。
“说话。”
那人催促了一句,语调冷冷淡淡,却不减危险气息。
浅灵抿嘴,心思千转之间,开口道:“我……我在黑市接的差事,雇主让我今晚过来,放一颗迷香,事成便能得十两银子。”
她大喘气地说完,男子又问:“还让你做什么?”
“雇主说,如果有人潜入被迷倒,就摘下他身上可印证身份的信物,交给他。”
“你可亲眼见到了雇主?”
“不曾。”
“你怎知医堂地下有暗室?也是雇主告诉你的?”
浅灵低低嗯了一声。
“怀中所藏何物?”
“没什么,”
浅灵手心发凉,脊背微微绷直,“只是一些医书,我听说华氏医派有名,想着他们的遗作,或许能换些钱。”
,!
“拿出来。”
浅灵杵着没动,男子淡淡地问:“要我搜身?”
她停顿少时,只好把医案掏了出来。
黑灯瞎火的,男子接过去也看不见,只是收了起来,然后低下头,在她颈后道:“你一直压着声音与我说话,是怕被我找出来?你是住在附近的人?”
话音未落,他已扯下浅灵兜帽,带着她走向门口,似乎想借月色看清楚她的长相。
浅灵扭了两下,离门还有几步之遥,突然扬手,一团粉末从袖中倾洒出,细如尘埃,无孔不入。
身后那人躲了一躲,扣住她脖颈的大手松开了,浅灵趁机挣脱,快速奔向门外。
外面乌云蔽月,泻下的光又冷又黯,只模模糊糊勾出条楼阁轮廓,但浅灵对这样的庭院布局很熟悉,很快跑到了内院。
耳边一阵疾风呼啸而过,紧接着左肩被抓住了,力道之大,压得她几乎把青砖地都踩陷下去。
他把她翻转过来,按在墙上。
“你信不信,即便你逃过了今夜,我亦能掘地三尺将你找出来?”
浅灵的脊背摩擦着粗粝的墙面,此刻她与凶徒面对面,月亮却不巧地躲进了云层,她看不清对方面容,只知道身量颇高,周身萦绕着一缕极淡的松木合香,幽幽淡香令这剑拔弩张的黑夜也平添两分安详。
她垂下手,身体疲软下来,低声示弱:“我已经什么都说了。”
说话间,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从袖中滑至食指与中指之间,她屈指一弹,抛出一线微光星子,准确无误地刺入男子的颈侧。
压在肩头的力道如闭闸之洪瞬间断流,面前人似乎睁大了眼,随即修长的身形仿佛被雪压折了的青竹,咚地倒在了地上。
浅灵站直,揉了揉肩膀。
何止是他要查她,她也要弄清楚此人跟华氏灭门案有什么关系。
:()谢台姝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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